不少人扔着身上的银钱打赏到戏台子底下的两个红色竹筐之中,林柏川更是大方,直接是将自己的前几日还拿在手里面炫耀的扇子扔了下去,真是败家。
果然,没到小半个时辰,周生生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这咿咿呀呀的和催眠曲一样……
“我先走了……”
周生生站了起来,拍了拍林柏川的肩膀示意。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呼吸着这新鲜空气,胸口却还是感觉闷闷的。
周生生不自觉地绕到初时看见发卖人口的地方,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已经全被拆掉,只有地上的垃圾,污垢告诉周生生自己确实见到许多无辜的女眷被绑起来,勒令跪下,像是货物一样展示在人前。
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就都卖了么……
防贪
“公主,若是这件事情被陛下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责骂。”
翠柳面露难色,看向一旁一个人博弈,面色如湖水一般波澜不惊的晏溪。
今日李家女眷发卖,一半都被充作了军妓,可见陛下对于李家行贪腐之事的厌恶。
万万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是直接让人暗自买下了剩下的半数女眷,还将她们都送回了故里,若是陛下知晓……
听了这话,晏溪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手中白子凌厉,直断黑子的大龙之势。
晏溪静静地看了棋局半晌。
哎……尽管是做得再干净又如何,上位之人的手段岂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即使是父女亲情,想罚想赏,想杀想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兰州府尹该杀,该死,嫡系连坐,晏溪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国家律法如此,况乎这是大罪,关乎民生的大罪。
故而观看行刑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半分不忍,反而是比起父皇来更想将这样的败类除之而后快。
但旁支,又是女眷,何罪之有……
周生的脸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富户贵子自然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架势,周生扶着墙不断干呕时孱弱的背影还刻在晏溪的脑海中。
虽然一面觉得他太过于软弱,但……这么心软的人若是在盛世之下不失为一个好人……
看着他干呕,晏溪只觉得心下不忍,但嘴上还是不愿意放软,不依不饶,冷嘲暗讽。
手上却不自觉地将怀中自己用惯的巾帕掏出来,掏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不像自己,趁着周生还在干呕没有看见,忙把自己的巾帕放到了翠柳的手心,而自己则快步回了房。
“最近几天驸马爷都在做些什么?”
晏溪忍不住发问,算起来,除了那天,一直没有在府中遇见过周生,好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一样。
翠柳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话题竟然是一下子跳到驸马爷的身上了,低着头,如实地答道:“近些天,驸马爷都在西暖阁之中,也不爱出来走动。
除了国子监读书,就是同林公子一道去茶楼看戏了。”
林柏川……没想到周生竟然是和林柏川处成了朋友。
算了,这样也好,自己也不想过多地拘着他。
“除了这些日常的,还有什么呢?”
晏溪复问,如果就这么平常的话,为什么最近几天总感觉周生在刻意地躲避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