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抓住曹瑾兰的手,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说道:“他肯定已经知道了,绝对是的,要不然也不会想办法让我生病卧床不起。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他们全都是派来监视咱们的呀!”
听到夜澜晖这番话,曹瑾兰更是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问道:“殿下,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呢?那个‘他’究竟是谁啊?又知道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曹瑾兰近日来一直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每日里不是赏赏花、喝喝茶,就是与府中的下人聊聊天,全然不知前些日子自家夫君竟然亲自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刺杀大戏。
夜澜晖则默默地躺在那里,心中思绪万千。
自那日从白马寺归来后,一切看似恢复如初,仿佛那场刺杀从未生过一般。
然而,聪慧如他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
既然父皇对此事缄口不言,既未当众揭穿他,亦未大张旗鼓地公之于众,那就说明父皇压根儿不想让这等丑闻外传,更不愿让人知晓这场刺杀背后的主谋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眼下自己偏偏生了病,莫非这正是父皇所期望看到的结果?
难道他想要自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病死榻上?
念及此处,夜澜晖猛地惊坐而起,额头上冷汗涔涔。
“殿下?”
一旁的曹瑾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只见夜澜晖满脸惊恐之色,整个人如同失了魂般,她不禁暗自思忖:莫不是殿下烧得太厉害了,以至于神志不清?
就在此时,一名太医匆匆赶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夜澜晖抬眼瞧见来人竟是太医令金太医,顿时像见到洪水猛兽一般,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抓起身后的枕头便朝对方砸去。
金太医吓了一跳,他不过是奉命前来给大皇子看病,结果话还没说一句就被袭击了?
“金太医见谅,殿下他身子不适,可能有些迷糊了。”
曹瑾兰赶忙起身赔礼道歉,心下却也疑惑不已,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殿下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金太医顺手把脚边的枕头捡起来,来到夜澜晖的身前。
“大殿下,让微臣给您把个脉吧,看您脸色不佳,想必又烧起来了。”
“不,不用,我好的很!”
就算要看病,让府医看便是了,他才不要宫里来的太医看呢!
但是这话,夜澜晖不会说出来。
“讳疾弃医可不好啊!”
金太医见夜澜晖十分抗拒,叹了一口气,示意曹瑾兰到外边说话。
“金太医还请见谅,殿下他今日醒来便魂不守舍的,如今又做出此疯狂之举,多半是身体不适闹的。”
“无妨,微臣先开一些安神的药,待殿下睡着之后再来把脉。”
金太医自然不会硬来,皇上的口谕是不必痊愈,总之不会死就行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个月,夜澜晖感觉自己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更要命的是,有时候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还在上书房,和弟弟们一起上课,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和曹瑾兰新婚燕尔,还有时候他还见到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曹瑾兰最近瘦了不少,按道理来说,有宫里的太医,看着这点病对夜澜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事,可是偏偏这病拖到现在都未好,眼看着就要年底了,大皇子府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