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雾气中,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地无声,唯有细微的灰尘轻轻飘落。
白千鹤跳到地上,刚站稳,就说“事先声明一点,我刚刚才来,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不在。”
“我知道。”
李朝歌平静地喝了口茶,轻声道,“要不然,你活不到现在。”
白千鹤一时无语,但又知道李朝歌并没有夸大其词。
他要是敢动不正色的心思,都不需要施行,刚起意就被李朝歌一刀了结了。
白千鹤见两人没有误会,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话,便自己找地方坐下,随便挑了个橘子剥开“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李朝歌淡淡瞭了他一眼,“我若不知,为何要来东都”
白千鹤剥开黄澄澄的皮,随便丢了一瓣到嘴里。
有点意外,但是回头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先前询问李朝歌姓名时,李朝歌不肯告知,想来就因为她是公主吧。
她和身上衣着格格不入的用餐礼仪,对朝廷机构非一般的了解,以及到皇帝皇后时奇怪的表现,现在都有了解释。
白千鹤三下五除二将橘子吃完,拍了拍手,问“你真的是”
“显然。”
李朝歌放下茶盏,低头整理袖子。
即便前世穿过许多次,再换上时,她依然觉得襦裙不方便极了。
她一边和过分宽大的袖口斗争,一边平淡道“我若不是,以天后那样精明的性格,会允许我侵占她女儿的位置”
也是。
白千鹤东西吃完了,话也问完了,再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
白千鹤站起身,抱拳道“我白千鹤纵横江湖十载,见过许多英雄,也见过无数宵小。
妹妹智勇双全,当得起少年英才这一句赞。
能遇到妹妹是白千鹤之幸,但是,江湖人士不和官府打交道,妹妹既是朝廷中人,那我们就此别过。
后会若有缘再见,只要妹妹还愿意和我们这些人来往,为兄亲自赔妹妹和未来驸马一顿喜酒。”
白千鹤说完,就要离开。
李朝歌没有阻拦,在他出门的时候,突然问“你替人跑腿偷东西,不过是为了钱财。
若我能给你更多呢”
白千鹤没有回头,轻轻笑了笑“江湖和朝堂井水不犯河水。
承蒙公主得起,我一介小贼,不敢入公主的法眼。”
李朝歌点了点头,随意问“江湖是什么,朝堂又是什么”
这一句话把白千鹤问住了。
他呆了片刻,道“江湖就是江湖,朝堂自然是官府。”
“江湖行侠仗义,官府亦为民伸冤;江湖打打杀杀,朝堂之上,杀人不见血的战争亦无处不在。
当江湖侠客,救得是一人,一物,一方百姓。
唯有朝堂,才能救天下。”
白千鹤被说的笑了,他转身,着李朝歌,挑眉问“之前不知姑娘是公主,多有失敬。
如今你如愿以偿,父母也认了,公主也当了,以你的武力,以后无论宫廷还是后宅,再没人能伤你。
你已经得到一切,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