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卉处理完沈云亭的毒伤,又帮嘉禾了腿伤。
岑雪卉边替嘉禾上金疮药边道“你这脚伤着可怕其实不怎么严重,又提前止了血,问题不怎么大,每日早中晚换一次金创药,过个一两日便能自己走路了。”
她说完,又从院里捡了一根粗长的树枝递给嘉禾道“你现下行动不便,先用这树枝当拐杖。”
“好。”
嘉禾接过拐杖,对岑雪卉道,“多谢。”
“不必客气。”
岑雪卉清清淡淡地露了一个笑,“我是大夫,大夫的本职便是治病救人。
谢是不必谢了,只期望你能好好遵医嘱就成。”
嘉禾望了眼在床上闭眼不醒的沈云亭,应道“您尽管吩咐。”
话音刚落,岑雪卉将配好的药包交给嘉禾,嘱咐道“他中的这毒毒性霸道,待会儿你将这副药三碗水煎成半碗,给他服用,一晚上喂两次。
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先替他煎药去吧。”
嘉禾接过岑雪卉手里的药,又问“可他这副样子,怎么喝药”
岑雪卉眉一挑,指了指嘉禾微张的小嘴,干脆利索道“嘴对嘴喂给你夫君。”
嘉禾“”
“他能不能撑过来就今晚了,他身上的毒会带走人身上的热气,今晚他会很怕冷,你需整晚守着他,别让他冻着。
如若今晚他能熬过来,他便能慢慢痊愈。
如若不然,你准备好棺材吧。”
岑雪卉话说得直白,嘉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一世的沈云亭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并且三番四次救她于危难,她不想他死。
他是为救她受的重伤,如若他因此死去,嘉禾想她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我知道了。”
嘉禾应下了。
岑雪卉完嘉禾的腿伤,又去给等在门外的其他村民病。
嘉禾拄着拐杖捧了药包去灶台附近取了药罐开始煎药。
这药闻着味苦,嘉禾将药材分次放入药罐之中,从干净水缸里舀了三碗水倒入罐中,大火煮开之后换成小火熬。
身体的记忆快于脑子,这一套煎药的动作她很熟练。
前世自她同沈云亭定下婚约后,沈云亭风寒的药也要,治胃疼的药也要,全是她亲自熬的。
仿佛彼此人生的点点滴滴都有对方的影子。
嘉禾守在煎药炉子前盯着炉子出神,她想着沈云亭毒发倒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从来都只喜欢嘉禾一个人。
既如此为何第一世生死攸关之际,他救的是银朱而不是她
这个答案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两样无论有什么理由,在那一刻,他心中想救的人是银朱。
嘉禾心里开始闷闷地发疼,自重生以来她一直不停回避这件事,她不是个坚强的人,从绝望中走出来需要花很大力气。
嘉禾伸手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她长吁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那个放弃她的沈云亭已经不在了。
现下躺在病榻上需要她照顾的,是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沈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