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亭问鼎朝堂二十余年,他最懂攻心,他知道嘉禾是心软的人。
他似走在已经溃败的棋局之上,以退为进“我不要,嘉禾。
那这样你行不行,你再给我几日时间,若是几日后你还不能接纳我,我立刻走,永不回头。
你我各退一步,成吗,嘉禾我不逼你,我等你。”
“你骗我的那段时日,也是心动过的。”
沈云亭反问道,“不然你为什么要那般情动地吻我你心里既还有我,为什么还要骗自己说不,要放手”
“沈云亭,你太聪明,我玩不过你。”
嘉禾低下头,“你定是觉得,我善感,只要多给你几日,你一直对我好,我就会心软。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拖着拖着我们便能一直纠缠在一起。”
“只要我现下往后退一步,我便会溃不成军。
可我不会再为你退一步,我想往前走,大步地往前走,摆脱你。”
摆脱纠缠三世的噩梦。
嘉禾冷声道“沈云亭,别在消磨我对你最后一丝耐心。”
“嘉禾,就一日,再多给我一日。”
沈云亭僵在原地,花尽最后一丝力气企图动摇她。
“半日,我只要半日。”
“两个时辰,成吗”
“一炷香,我只要一炷香。”
沈云亭伸出指尖勾住嘉禾的衣袖,低头求道,“我再抱抱你。”
“大门开着,太师是想让全东街的人都知道你有多无赖”
嘉禾用力甩开沈云亭的手,朝守在远处的府中护卫高喊了声,“来人,送太师出去。”
沈云亭不走,固执地站在原地,府中护卫亦不敢对当朝太师随意动粗。
嘉禾走了,只留他一人呆在原处。
他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嘉禾回来他一眼,可她不肯,一眼都不肯。
程景玄劝他走吧,放弃吧,他就是不愿意。
他怎么能再放手,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她。
几昼夜过去,前厅的桌椅积了灰,他等在原地滴水未进,直到挨不住倒了下去。
再醒来之时,沈云亭已躺在太师府卧房的榻上。
白子墨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递了碗肉糜粥给他。
沈云亭从床上爬起来,未去白子墨递过来的那碗肉糜粥,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里。
他望着那面与永宁侯府相邻的墙笑了声,强撑着发虚的身体,越墙而过。
与往日幽静不同,墙的那边站满了永宁侯府的护卫,府中护卫一人拿着一柄长刀,对准偷摸着翻墙而入之人。
逼着沈云亭寸步难行。
沈云亭每往前走一步,长刀便离他身侧近一步。
他缓缓向前走,直到数炳长刀的刀尖抵在了沈云亭脖子上。
程景玄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叹了口气吩咐护卫将刀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