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找去只找到一份浆洗衣物的活,按件算钱,洗得多得的钱也越多。
嘉禾蹲在溪边,卖力地搓洗衣物,整整一天,她的手泡在冰冷彻骨的溪水里已经没了知觉。
从昨日起,嘉禾的头便开始隐隐发胀,在受了一天寒风后,额头开始发烫。
嘉禾忽想起,从前跟着沈云亭在边关之时,沈云亭染了风寒,烧了几天几夜,她守在他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终于守到他病愈。
沈云亭难得给了她好脸色,对她道了声“你受累了。”
她笑了开来“不累,下回你别病了,你的病往后都我来生,我身体好,好得快。”
只有傻瓜才会上杆子抢着想替别人生病。
日薄西山,大街上喧闹声不减,街头新开的烤鸭铺门前油香四溢,不远处的摊位上糯米沙糕冒着香甜热气,荠菜春卷在油锅里“滋滋”
翻滚
嘉禾抿抿唇,低着头绕开这些铺子摊位,走到一处萧条的巷口,拿着浆洗衣物得来的几个铜板,换了几个便宜又果腹的胡饼,囫囵吞了起来。
正吃着,有人忽然一把夺过嘉禾手里的胡饼。
嘉禾抬头,见一张刻薄的尖脸。
是唐露芝,银朱身边的狗腿子之一。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百鸟裙,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此女最拿手的便是拜高踩低,阴阳怪气。
果不其然,她开口便道“这不是未来的丞相夫人吗怎么不留在丞相府享福,跑来大街上吃胡饼瞧瞧你这身衣服,几天没换了都发臭了”
嘉禾没搭理她的嘲讽,向她伸手“胡饼还我。”
“不还又怎样”
唐露芝把手里的胡饼扔到地上,一脚踢远,咯咯笑了起来。
嘉禾惋惜地了眼地上的胡饼,默不作声,转身欲走。
唐露芝一脚踩住她的裙裾“想走没门。”
嘉禾被她这么一扯,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藏在荷包里的玉簪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咯噔”
一声。
玉簪碎了,嘉禾红了眼。
做了二十几年闺秀,头一回在大街上跟人打架。
为了一根雕花玉簪,一根别人不要,却被她当成宝贝的玉簪。
当初沈云亭送了玉簪给银朱,却被银朱丢了。
不忍沈云亭一片心意被糟蹋,她把簪子捡了起来,小心藏在身边,一藏就藏了许多年。
有些东西宝贝习惯了,一时忘了改。
早知道该把它当了,也好换几个包子钱。
不像现在,碎了之后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