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远了,禅房内一室寂静,沈云亭沉默地望着盛满水的浴桶,闭眼全是方才嘉禾没在水中的模样。
呼吸微乱,沈云亭跨入水中,将整个人没入已凉透的水中,以解燥气。
水中仿佛还留着嘉禾的淡香,他闭眼屏息,前世今生画面交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重新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回想着方才之事,若方才他在公主的近身侍婢进来之时,弄出些响动引起那近身侍婢的注意,让那近身侍婢发现他在屋里。
恐怕眼下他同嘉禾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下作无耻却能彻底得到嘉禾。
他从来不是个君子,几十年傲立于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当他被摁进水里的那一瞬,上辈子新婚夜嘉禾伤心的眼睛映入他脑海。
她那么渴盼着能正正经经风风光光地成一回亲。
他忘不了。
嘉禾随香菱来到小巷口,游街的轿子已经等在那里。
银朱和另外几个贵女也在那。
银朱见嘉禾与香菱神色无常的过来,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不显。
离戌时花神游街约莫还有半柱香,嘉禾凑在银朱耳边道“很意外吧,我还好好站在这。”
银朱笑了,轻声问“什么意思”
话问出口,难免心虚,银朱脸上的笑意异常僵硬。
“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嘉禾道,“幼时你曾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
之前无论你怎么为难我,我都一笑置之从不计较,但我觉得我错了。
一味的容忍只会让他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从而变本加厉。”
“你救过我的命也差点害我一生,自从今日起,你我恩仇相抵,我不再欠你。”
嘉禾注视着银珠道,“若你下次再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必奉还。”
银朱闻言略怔,向嘉禾的脸,竟在一向怯懦的她脸上找到了一丝决然,一时所有的话都被这决然的神情梗在喉头出不来。
她低头,眼色异样。
她的确对程嘉禾使了些坏计,在得知程嘉禾要扮花神的那一刻,妒意填满了心头。
她想凭什么
论出身她爹是太傅是当世大儒,她过世的娘亲乃是延庆帝的亲姐姐,比之武将与小官之女生的程嘉禾要好上许多。
论样貌程嘉禾也不如她,论才学那便更不用说了。
凭什么程嘉禾能越过她做花神凭什么太子表兄上程嘉禾都不上她
她挣扎过,一念之差选择作了恶。
在沈云亭问她程嘉禾在哪的时候,故意隐瞒了程嘉禾在沐浴之事。
她本想亲自来一场捉奸大戏,可恰巧香菱忘了把裙子的系带给程嘉禾。
她想这个捉奸角色让香菱来更好,这样她便能置身事外,最后来一个一问三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