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嘉禾惯着他,不常在他跟前用胭脂。
他习惯了她顺着他,全然未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其实嘉禾极喜欢胭脂。
别的姑娘家有的他却未能给她。
嘉禾听了骆远的话忙摆手婉拒了他道“不用不用,你这才刚来京城不满一年,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得用到该用的地方,买宅子安家哪处不用钱我不缺胭脂,待你将来有了闲钱再说吧。”
骆远嘿嘿一笑想着存钱也是替他们未来打算,道“都听小禾苗的。”
沈云亭神色沉沉,靠在车壁上闭上眼,隔世的记忆涌入脑海。
前世嘉禾同他一路从微时走来,他在朝中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因外室之子的身份,他受人打压。
那会儿他同嘉禾刚定下婚约不久,他官位低俸禄也少,别人嘲笑嘉禾要嫁一个无用之人,一个月俸禄都买不起一个银坠子给她。
她就为了别人说他一句没用,与人争执。
“不就是一个银坠子吗思谦现下刚出仕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得是,钱得攒着用到该用的地方。”
“待将来思谦升了官加了俸禄有了闲钱,不要说银坠子,便是玉坠子金坠子我都会有。”
末了,她被人扯掉了好些头发,顶着一头被扯乱的头发,红着眼眶,朝他笑笑“谁也不许说你没用。”
他跟嘉禾相守了七年,始终记着那句话,后来他站在了群臣之首,给了她用不完的金银。
可别人还笑她,笑她有钱有什么用,跟了个他那么多年,他还是对她不上心。
她跟了他什么好事都没碰到。
所有的眼泪全是因为他。
马车约驶了两个时辰到了京城永宁侯府门口停下,嘉禾对沈云亭道“沈少傅的恩情稍后我永宁侯府会送上厚礼答谢,望少傅回府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话毕,嘉禾转身进了永宁侯府。
沈云亭回了隔壁少傅府,他扶着门站在门前,着骆远随嘉禾一同进了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的大门再一次在他眼前阖上。
他垂眸叹了口气进了府。
白子墨盼了几日总算把沈云亭人给盼回来了,当即对着他破口大骂了一番。
白子墨气急败坏“她还能比你的命重要”
沈云亭不作声响,他想若是前世能用他这条烂命换她活着该多好。
听着白子墨一遍又一遍的责骂,沈云亭烧得厉害意识模糊,倒了下去
嘉禾回到京城后过了几日平淡日子,这短短几日里,皇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二皇子、三皇子因谋逆罪被关进天牢待审。
二皇子李铭生母卑微,自己又不得延庆帝喜,自觉没有活路便在天牢里悬梁自尽。
三皇子李炽被放逐至肃州,永世不得归京。
这已是太子对李炽最大的仁慈。
延庆帝为此事大受打击,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愈发不行了,传闻延庆帝大限将至,大概就在这几个月了。
也因着延庆帝的身子愈发不好了,选妃一事已迫在眉睫,一则办喜事能为延庆帝冲喜,二则倘若延庆帝先一步撒手人寰,太子需守国丧三年方可娶亲。
大邺皇室皇嗣稀薄,皇室中人都期盼太子能早日成婚,为皇室开枝散叶。
然太子那头却仍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