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将门出身,国有难,自当以国为先,我明白。”
“对不起。”
骆远眼里满是失落和愧疚,失落因为期盼已久的婚宴落了空,愧疚他不能给嘉禾一个风光的婚宴,在婚宴前夕要弃她而去。
嘉禾摇头“没有对不起。”
骆远惭愧地笑笑,脱下身上大红外褂“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
骆远曾说过自己想跟他阿爷一样,为国而战当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最初只有这个念头,可真正站在战场之上为护卫国土,抛头颅洒热血之时,他忽然体会到了,为何当年他阿爷一生为了信仰而战,即使被信仰所背叛,被迫背上骂名,也不悔战死在这片疆土之上。
因为热血和赤诚之心。
嘉禾摘下头上珠翠凤冠,道“走吧,送英雌出城门。”
风雪夜,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嘉禾骑着马同骆远前行在无人的街道上,天上落着雪,地上积了银白,她一身鲜红嫁衣成了茫茫白色中唯一的色彩。
马蹄声略过无声的大街,终是来到了城门口。
等在城门口的小将,到骆远来了,走到他跟前道“将军,我们赶紧启程吧。”
骆远转头不舍地向嘉禾“小禾苗,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嘉禾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朝骆远点了点头。
此刻她穿着嫁衣,口脂鲜艳,是新娘出嫁前最美的样子。
着嘉禾美好的样子,骆远忽摸着后脑勺低头笑了声“其实你没有嫁成我也挺好的,这次去吉凶未卜,万一我这小命没了”
嘉禾沉下脸道“不许胡说,尤其是临上战场前,最忌讳说这样的话。”
骆远忙把嘴闭上了。
嘉禾指了指骆远脖子上挂着的明黄色平安符,极认真的告诉骆远“你得活着,平平安安的。”
身旁的小将催了催骆远“将军”
骆远点了点头,最后朝嘉禾笑了句道“好嘞,我一定活着回来,同小禾苗完婚,你可不许跑了。”
嘉禾笑了“不跑。”
骆远调转马头朝城门而去,背对着嘉禾朝她招了招手道别。
风雪愈大,骆远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白雪之中。
马蹄声渐消,周遭除了风雪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嘉禾身上的婚服被漫天的雪打得湿透,她调转马头回程,往永宁侯府方向走。
脸上被雪打湿,一片晶莹,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好事多磨,她总没办法过得一帆风顺。
嘉禾抬手抹掉眼睛上的水珠,吸了吸冻酸的鼻子,抬起头驾着马朝前而去。
婚宴上还有一堆摊子需要收拾。
婚宴临时不办,该遣人去通知宾客不必来了,准备好的酒菜也许妥善处理,府中还有一堆杂事需要人主持,哪还顾得上难过。
嘉禾的马嗒嗒地走在风雪之中,远处透过白雪,沈云亭手上拿着把油纸伞,直直望着嘉禾。
白子墨撑着伞身子缩在绒毛大氅中发抖,瞥了他一眼道“人家正伤心,你怎地不趁虚而入,上前关怀一番。
伞都带来了,怎么不送给人家”
沈云亭低头着手上青色油纸伞。
他的东西她不会要的,他上前也只是给她添堵罢了。
嘉禾离开的这三年,他想了很多,他重嘉禾,想占有她,但比起占有更希望嘉禾能过得好。
不要再像前世那般一直愁眉苦脸过得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