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绦脑海里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那天下人更不会相信了。
();() “东西呢?”
站在对面的那人语气森然。
蔡绦看着他那双寒冰入骨的眼神,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包东西,哆哆嗦嗦地递过去。
那人伸出左手,接过那包东西。
右手握着朴刀,压在蔡绦的脖子上,左脚向前一步,踩在坐榻上,把东西放在左膝盖上,左手迅速揭开包布。
就着透亮的灯笼亮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想要的都在这里面。
那人重新包好,塞进怀里,再伸手把蔡绦身上搜一遍,值钱的东西都拽了下来,塞进腰间挂的袋子里。
蔡绦习惯了脖子上的冰冷,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口。
那人却冷然一笑:“四郎,一路走好!”
身子先往后一退,右手用力一压一拖,咔嚓一声,切下了蔡绦的首级。
脖子空腔喷出的鲜血,喷得轿里到处都是,就连角顶上挂着的白油纸灯笼,都被喷成了红色,但是那人却用轿帘全部挡在里面,一点都没溅到身上。
重新戴好蒙面巾,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就着灯看一下,确认无误后,一件钉在轿门上,另一件用朴刀挑起轿帘一角,丢了进去。
转身吹响一声长口哨,提着朴刀快步向街边的暗处跑去。
旁边十来个蒙面人,正用弓弩精准地压制着从阊阖门冲过来的殿前禁军,听到口哨声,急射两轮,交替离开,跟着消失在黑暗之处。
三四十息后,阊阖门的禁军终于冲上来。
半柱香后,附近巡逻的禁军也赶到。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看着满地的尸体,轿子上挂着的“太师府”
字样灯笼,知道天塌下来了。
几位军官对视一眼,两人无可奈何地策马出来,各带一队人,分别向高俅府上,以及殿前司衙门直奔而去。
其余的人,一部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另外大部分,分成几队,装模作样地向外搜索。
蔡京一直在知乐居里等着蔡绦回来禀报好消息。
可是二更过去许久,蔡绦还没回来。
蔡京年迈精神不济,便由两位艳婢扶着,先去睡觉。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相信四哥的计谋,万无一失。
四哥亲自出马,意味着一锤定音,是大获全胜的时刻。
刘二郎被关在开封府西狱里,再凶悍也不怕他。
为了防范这位凶人逃狱,开封府向殿前司借了五百禁军弓弩手、刀牌手和长枪手,把西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就算他是万人敌,赤手空拳也打不过五百名持锐披甲的禁军。
躺在舒服床榻上,盖着暖和的被褥,蔡京很快就进入梦乡。
梦里,他看到四哥蔡绦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愁苦。
自己叫他,却不应。
自己一时急了,向前走几步,走到门口,伸手去拉他,不想把他的胳膊拉了下来。
();() 蔡京猛地惊醒,有人在门外叫唤着。
“老爷,宫里来人,说是官家有急事召老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