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不该啊。
不是应该听过比这更重的,怎么现在倒在意起来了。
想想,他还是退了一步:“我杵她的话,你何必在意?”
重活一世,海云舒最是清醒。
如何谋划,如何利用,如何复仇,她走得很稳。
把持着一颗心,从未行差踏错。
可在他这儿,她是身在其中,不知深浅了。
“江成璟,我以为咱们从小相识,你必知我为人。
虽不指望你能高看我一眼,但也从没想过你会跟他们一样,因循守旧,尖酸刻薄,瞧不起我们商贾人家。
“既然瞧不起,你不来往便是。
何必当面拉拉扯扯,背地里又恶语相向?
“堂堂摄政王,里外两幅面孔,让人恶心!”
他瞧她像是真急了。
忍了这么多年的童年阴影,今晚被他点着火,爆发了。
海家子嗣众多,海云舒虽是嫡出,却不长不幼,夹在当中,憋屈得很。
偏偏她又不会嘴甜讨好人,所以并不受海父青睐。
于是,海云舒从小就是最勤奋的那一个。
海父专门请师父、嬷嬷们来教,为的就是把姑娘们往豪门大族的规矩里培养。
风雨雷电,严寒酷暑,她不曾懈怠一日。
读书、习字、吟诗、抚琴,海云舒样样出挑。
也正因为海父肯下功夫,因此海家虽是商贾,但家里几个女儿嫁的并不差。
大姐是丰阳伯爵府的二夫人,四妹是冀州知府的儿媳妇。
海云舒嫁的门第最高,又赶巧封了诰命,这才一改她在娘家不得宠的地位。
回去省亲时,也都是中堂正座了。
可即便如此,她牟足了精神,拼尽全力,到头来,也甩不掉贱籍的头衔。
走到哪,都被自诩清流门户的夫人小姐们戳脊梁骨。
从前,江、海两家交好,孩子们都在一个私塾念书。
夫子常说,英雄莫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无论是世代从商的海家,还是寂寂无名的江家,都不可妄自菲薄,要凭自己的本事博出一番天地。
海云舒以为他能懂她的痛,至少不会因出身而嘲讽她。
现在看来,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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