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李湍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直到清风从后拂来,腰间玉佩叮咚作响,他才猛地惊醒。
不远处两馆学士的吵闹声也如潮水般涌来,刚才的失神就好像一个幻觉,从不曾存在,却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安阳走进,学士们稍稍安静下来。
“无需拘束,本宫只是看看。”
说完,就走到一旁的瓷瓶中,抽出一卷画作仔细品赏。
老学士们对安阳都挺熟了,不过既然公主在场,就不能吵得太过火,把100分的分贝意思意思降到99分好了。
白庆之走来,先是一礼,这才道:“有劳公主了。”
安阳挺有经验,问白庆之:“已经讨论到哪一步了?”
白庆之一一回复。
安阳略略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不过这事儿她不能主动开口,便先将主意告诉了白庆之,白庆之一愣:“此法可行?”
安阳笑道:“若是不行,再想其他法便好了。
不妨一试。”
最后按照安阳的意思,所有的画与字都在一天展出,一个屋子专门放画,一个屋子专门放字,其后按照皇帝的意思,若是想看字了,便在哪一天专门将字展示出来,这样就没了先后顺序的困扰。
而在画、字里面的顺序排放就更简单了,按照朝代顺序依次排开来。
老学士一愣:“这样岂不是少了许多趣味?还是将山水放一起,花鸟放一起吧。”
按照内容来分,就有了比较的基石。
安阳笑而不语,反正他们是冲着白庆之在吵。
白庆之无奈,频频回头求助,却发现安阳居然在一块空的案几上做起画来。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都朝她围了过来。
却发现安阳竟然不执笔,仅用手指、指甲,蘸水墨,在纸绢上作画。
“指画”
对于这些老学士乃至年轻的学士来说都属于新鲜之物,不过是私下的指墨游戏。
而安阳居然以指为主,荷叶、柳条、溪水一一画出,最后竟又用小指勾勒出一个放牛小儿。
“不知此画属山水还是人物?”
安阳接
过巾子擦手,饶有兴致地问众人。
“这……”
“还是依照朝代而来吧,本宫记得两馆修书亦是如此。
既然有过定例照做便是,再过几日才俊们就要来了,到时候让各地才俊尽情的互品诗文画作才是正事。”
“是!”
白庆之愣愣的看着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这么快就熄了火,颇有些不可思议。
安阳咳嗽一声,低声道:“那些人最是自傲,与你争论这些排序问题,不过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学问罢了。”
白庆之:…………………………………………
安阳同情地看着他,不了解两馆的人的确会如此。
可一旦了解了他们的性情后,不过是一群闷骚的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