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妍磨着剪刀,看着尖尖的剪刀头,越磨心越慌,这不是在磨救郑焞的刀,而是在磨杀自己刀,她弃了剪刀,铁索出哗啦的磨地声,谭慕妍软弱的坐回木榻,向郑焞道:“我害怕!”
从被胡人抓住开始,谭慕妍就害怕不已,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拐子,乡里吓唬孩子,口头禅就是小心你遇到拍花子。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大家基本同族而居,像群居的动物一样,靠群体的力量,尽量防止后崽被叼走。
被扑住的当下,谭慕妍就以为她遇到了拐子,专门拐卖正当年的女孩子,卖去肮脏的地方卖肉的那种,知道是胡人拐子,更惨,要卖去草原当奴隶了。
后来现领头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她更加害怕了。
说实在话,在没有见到第四王妃之前,她有点仰慕第四王妃的。
谭芳时约她去观礼,她和谭芳时谭芳芷说笑着,是想看禁军健儿们的风采,实际上,她更想看看,第四王妃的风采。
胡人啊,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比汉人的女人更低。
至少汉人还会说夫妻一体,夫妻阴阳,妾不易妻,重视孝道,儿子要孝顺母亲,母亲可以告儿子忤逆,可以把一个自己儿子的男人告死,庶子,更加不敢对嫡母不敬。
胡人是,公然的把女人当做财产和牲畜啊,胡人的收继婚,就是把女人当财产一样的继承,当牲畜一样的瓜分,所以第四王妃在胡人的社会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比汉人历史上在政坛留下重要篇章的女性,也毫不逊色,谭慕妍是佩服她的,谭慕妍自问,她是做不到的,给她一次次重生的机会,她在人生路口上也会踏错,一次次的倒在半途中,绝对走不了第四王妃这么远的路。
然后见了真人,她就叶公好龙了。
第四王妃走到今天,岂是良善之辈,当权者驱百姓如牛羊,她一个人的性命,和一个蚂蚁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作为一个人比蚂蚁有趣多了,可以供她取乐。
被压在窗户下面。
知道第四王妃想要干什么,她就胆寒了。
这是拿她当通房丫鬟取乐了啊,问题是,她还没有当上郑焞的通房丫鬟,要是郑焞对她没有多少情分,见证了这样让他羞愤的事情,把见证者杀了,也是能干出这种事。
男人可以薄凉到何种境地,她又不是没有体验过。
就算郑焞不舍得下手,他背后一群长辈,父母,哥哥,舅舅,太姥爷,他们都是什么人,当权者的心性何其冷酷,她又不是没有体验过,能让她这个看了阴私的人,活命吗?
对于她来说,这场强取豪夺因为郑焞的拼命反抗而中止,郑焞没有屈从,她的命嘛,还可以商量。
这个商量的前提,是要郑焞活着,他死了,她的小命,也铁定一同陪葬了。
第四王妃离开前说要照顾好他,要他性命无事,胡人离开前,也治过伤了,以为性命无碍的,但是,这块嵌入伤口的脏木头,是变数!
谭慕妍害怕啊,她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她是死过两回的人了,死亡这种事情,还是害怕得很,她历经三世,最喜欢谭慕妍这一世,而且,还有谭晗的性命。
“赫晞,我们困在这里,什么时候,能被人找到,今天日落前,可以吗?如果可以,阖上眼睛。”
谭慕妍饱含希望的望着郑焞。
郑焞目光柔和,他是想笑的,牵动不了肌肉,只是目光柔和一些,没有眨眼睛。
他是今天早上被抓住的,他是经常出门的男子啊,还经常一个人出去,偶尔还有在外过夜的,日落前,府里都不会现他出事了。
不过,他这次出来,骑了那匹马,带了两个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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