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其他人也出去了,让他安安静静的睡觉。
夜深人静,星月遮蔽,沈菁提了一盏灯,叩门。
谭晗穿了衣裳,先到田桐的房门外,道:“娘,这里有我呢。”
田桐就不起了,问:“几时了?”
“子时。”
谭晗回话的声音已经远去了,三更半夜,女眷就不出来了,谭晗领沈菁去谭诩的屋里,谭诩醒着,半卧在床上。
沈菁先把了脉,再解开黑布查看眼睛,起先还是很温和的说话,问:“你看书了?”
“嗯。”
谭诩轻哼。
“没有节制,看到眼睛疼了,还接着看,对不对?”
沈菁骤然拔高音量,叱喝。
谭诩低下头,没有说话。
谭晗忙代为认错,道:“是我的不是,我看二弟眼睛可以看见了,一时欢喜无度,和二弟说,家去以后要请个好先生教他读书,他是太渴学了,我给他拿了几本书。”
烛光伤眼,谭诩的眼睛蒙了起来,后面必然要被严加管束了,谭诩闷闷的道:“大哥说了的,我只能看一会儿,是我自己不听话。”
谭诩听谭晗他们读书,能背下《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小儿书,诗词文章也会死背不少,一朝得见,迫切的要把字音和字形融合在一起,他一边默背一边手指数着文字,一一对应,这眼睛就从一竖一竖的文字上扫来扫去,看得眼花缭乱也乐此不疲,眼睛干涩了,酸痛了,也没有在意,他听说穷人家读书,还有忍饥挨饿的,没有蜡烛,用月光,用萤火虫照着书本读书的,他家不缺吃喝,也不缺蜡烛,一点不舒服,他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想到,他的身体还是这么差。
沈菁在桌案上写下药方和食谱,谭晗拿去了,食谱给厨娘,现在就做些吃食来,药方拿去医馆抓药。
蜡烛的光线朦胧暗金,沈菁看到谭诩单薄胸膛的起伏,知道他哭了。
这一两个月里,谭诩在他面前是哭了太多次了,太疼了,还有比单纯疼痛更为折磨人的难受,看过太多次了,沈菁还是忍不住怜惜他,道:“怎么?我一句重话都说不得?我医治你花了多少心力。”
谭诩是怅然的。
谭芳时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警醒。
一个人立身何其难,他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他也失明了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阴,都浪费了,他是急不可耐的,要把浪费掉的光阴追赶回来,要像父亲和大哥一样长本事,要怎样用功的读书,用心的学着做事,然后,他有些惊心了,以前被眼盲遮蔽了,他的身体竟然这么脆弱。
也许是想多了,谭诩仰起脸,眼睛在黑布下睁着,道:“我是眼睛还没有彻底治好,对吗?等我彻底好了,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吗?”
沈菁笑出声,道:“眼睛确实没有好全,好先生先不要请了,半年,半年以后,明年春天请先生吧。”
笑意消失,沈菁的眼光静静悠悠,或许是谭诩的体质如此,或许是五岁的意外损伤了根基,谭诩的体质就那样,以前眼盲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费心神,谭定又经常带着他去求医,那些大夫开不出治眼睛的方子,开的都是补药,治不了病就补补身子,就把有个事情掩盖掉了,谭逖的身子,是很娇气的。
“好了,你先躺平。”
沈菁来抽谭诩身边的软枕。
谭诩掩在被褥下的手指,绕住中衣的衣带,头低垂,低声道:“要扎针吗?”
“先护住胃经,等下好吃饭。”
沈菁把谭诩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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