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庆年道:“这大丫头命苦,多亏了孙掌柜多段日子照拂了。”
孙大掌柜笑了笑,没接话。
陶庆年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不打算过问对方的家里事,陶家也好,夏家也罢,和他有什么关系!
孙泽被他打发去先生那里了,没有先生发话,是不能回来的,断不可为了一个乡下丫头耽搁了他的前程。
夏君妍只得再次向孙掌柜告了假,孙掌柜批的很痛快。
“舅舅既然已经知道我在聚福楼帮厨了,就不用在担心我了。
我过得很好,若遇到什么事儿自然会去找舅舅的。”
夏君妍找了个茶楼,与陶庆年慢慢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个丫头!
今年都已经十七了,早过了及笄的年纪,我不管你谁管你!”
陶庆年叹道,“我知道你对舅舅心里有恨,恨舅舅当初没管你,但舅舅也有苦衷啊。
你爹好赌,那就是个无底洞,纵是万贯家财也得败光了。
如今你再聚福楼帮厨的事孙掌柜也与我说过了,你到底是个姑娘家,总是在聚福楼里也不是个正事,人家孙掌柜也担心会影响你的名节,你瞧现在哪个家里的大姑娘像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就算是当厨娘,也都是嫁了人的妇人去的。
你娘就你一个闺女,你要是有个一二,我怎么对你死去的娘交代!”
见夏君妍低头不说话了,陶庆年知道自己是说通了,便道:“你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今儿我让你舅母添了几个菜,就算你不想住在舅舅家,好歹也随我一道去吃个饭吧。”
对方话说到这份上,夏君妍也不好继续推辞。
陶庆年在云安镇上经营着一家点心铺子,因与聚福楼也有些来往,所以才这么快就打听到了夏君妍。
陶庆年膝下有一儿二女,一如所有的商户一样,儿子都被送去书院念书了,只等拿到了功名,哪怕只是一个秀才的名头,便能让整个家族都上一个阶层。
夏君妍来的时候,陶庆年的长子正在书院,家里就只有大女儿陶玉瑶和小女儿陶玉欣。
陶玉瑶比夏君妍只大了几个月,正在寻觅婆家。
虽然陶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比夏君妍来说也是从小娇着养大的,她自己也是小家碧玉一般的人物,听说有个乡下表妹可能要来家里住,便一直闷闷不乐。
“那种乡下丫头最是不讲究,我听人说她们还会端着碗蹲在田里吃饭,天啊,要是和这种人住在一起,我可怎么活啊!”
妹妹陶雨欣也嘟着嘴:“就是!
那人的爹还是个烂赌鬼,那种人养的女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
如今还在聚福楼帮厨,那地方鱼龙混杂的,说不定连名声都毁了。
娘,万一姐姐被她拖累了,咱们上哪儿说理去啊!”
柳氏被两个女儿一人一句说的心烦意乱。
她又哪里想让一个乡下丫头住到自己家来。
别说这丫头一身的麻烦,自己的长子也长大了,这自古表哥表妹的最容易结亲,万一丈夫心软非要儿子娶了那丫头,柳氏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你们放心,只是接她来吃顿饭。”
“万一她赖着不走呢?”
陶雨欣年纪小,也是宠着长大的,说起来话也没甚顾忌,“家里可没多余的房子和她住!
我可先说了,我才不要和她住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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