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气得要掀桌子,被朱沅一把按住了手,强自忍了下来。
朱沅笑着道:“爹爹不如去看看贾姨娘,初来乍到的,怕下头人招呼不周到。”
朱临丛巴不得这一声,赶紧就走了。
朱泖待朱临丛出了门,一下就翻了脸:“好啊你!
竟还帮着这贱人!”
朱沅不耐的道:“你回屋去用膳,我和娘有话要说。”
朱泖拔高了嗓子:“你这是甚么意思?”
朱沅转过脸来盯着她:“我是长姐,说什么你听着就是。
不然,我要责罚你也是明正言顺,你可想试试?”
一瞬间气势张狂起来,仿佛只要朱泖再拧一句,她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朱泖唬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还未等她说话,柳氏已是不愿意见这对姐妹争吵,下意识的顺从了朱沅:“泖儿先回屋。”
朱泖咬了咬唇,恨恨的掉头就走。
待她走得远了,朱沅再摒退了屋里人,教雀环、含素两个远远的守着门口。
柳氏今日过于气愤,到这时还沉不下心来,一发儿由着朱沅调摆。
朱沅坐到柳氏身侧,握住她的手:“娘,莫气恼。
这贾氏的身契捏在你手中,掀不起风浪来。”
柳氏恨道:“还是我儿做事周全,今日若不是你唬得他拿了身契出来,只怕让这贱人糊里糊涂的就进了门!”
朱沅心道:可不是么。
前一世,贾氏上门来闹,柳氏发了倔气,硬是没让她入门。
待到后来,四下里传出她十分好妒的话来,柳氏又急又气,生怕影响朱沅和朱泖的婚事,又被朱临丛闹了几次,只好让贾氏进了门。
待进了门,朱临丛又说贾氏不是买来的婢妾,乃是好人家的女儿,是良妾,并无卖身契。
柳氏此时已心力憔悴,无心追究了。
要不是后头这贾氏前头的丈夫是个无赖,在乡里犯了事无处容身,巴巴儿来寻贾氏,这一桩公案当真就被瞒下了。
可彼时就算揭穿也再无用处,朱临丛早在贾氏的哄骗下烧了契书,且贾氏又生了第二胎,彻底在朱家站稳了脚跟,朱氏心灰意冷,提不起劲来计较。
到末了,怕闹到朱临丛面上不好看,又白白的给了刘利兴一笔款子才算了事。
朱沅左思右想,觉着亲娘面前也不必过于遮掩,便低声道:“娘,按说这话,不该女儿来说。
只是娘如今慌了神,外祖母也不在身边提点,女儿不能看着您吃了亏,只得有话直言了。
若说爹爹从未有过纳妾的心,您信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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