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将朱泖落下,不过礼就薄得多了。
因为今日是宾客太多,冯家三位夫人说了一阵话,便急忙忙的出去待客了。
柳氏几人也知机的退了出来,让冯老太太歇歇。
过得一阵,新郎倌终于迎了新娘子来,一时喜乐大盛。
只见新娘子盖着大红的盖头,长裾曳地,喜服和盖头上以金线绣着繁复的花鸟图,边缘缝着珍珠,四角坠着比寻常小巧些的珠玉璎珞。
体态风流,走起路来露出小半鞋尖,却见鞋尖上不用绒花,倒用金叶子串成了一簇花。
这甫一入眼,众人便纷纷赞叹。
朱泖满眼的羡慕,原本今日跟割了舌头似的,此时也忍不住悄声对柳氏道:“这一身嫁衣,得用多少金线玉珠啊。”
柳氏在心中迅速的算了算:“金线瞧着热闹,其实费不了什么金,便是鞋上的金叶子花,叶片子也是薄的,四、五两便足了,倒是些珠子贵重些,但品相也不能太好……”
朱泖原本也就是感叹一句,却见柳氏一本正经的算了起来,不免皱了皱眉,她如今一心要当个文雅的官家千金,便有些嫌弃柳氏一身铜钱臭。
朱沅看了一阵,原就不喜欢这些热闹,便同柳氏只称是要如厕,便领着含素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鼻端少了各式薰香,气都顺畅了几分。
两人在园中寻了张石桌坐下,含素又去寻了个丫鬟讨了壶水来给朱沅倒上,一边低声道:“咱们今日可发了一注大财呢!”
冯老太太和冯大夫人出手都十分大方。
朱沅笑吟吟的看着她乐。
含素一会儿就没劲了:“姑娘从前比婢子还要喜欢的,现在却似不瞧在眼里了。”
朱沅摇摇头:“也很喜欢,不过,终究只是些死物罢了,有了很好,倒不必因此忘形。”
含素被她说得脸红了,越发觉得自己和朱沅掉了个个,倒是朱沅显得更稳重些了。
正说着话,隔着稀疏的花木,就见远处三人由远及近。
含素摇了摇朱沅的手:“是戚公子!”
他实在太过出众,含素也不能免俗的一见他就脸红。
朱沅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不要出声。
她们坐得隐蔽,对方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
果然几人自顾说话,并未停下。
“……冯涌自有几个堂兄弟替他挡酒,一会咱们也不必上前了。”
沈毅笑着道:“倒是闹一闹洞房,听一听墙角,大有可为,戚大哥是不沾这些事的,葛青你可得同我一齐。”
葛青先是笑了一声,又唉声叹气的:“可别算上我,要不是同冯涌十数年的交情,今日我都不想出门。”
沈毅立即压低了声音:“真有这般邪乎?出门就遇事?”
葛青苦笑着道:“连着摔折了两次腿,后头虽不至这般厉害,也是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唬得我只得窝在家中念书,我爹说照这样下去,指不定还能有些出息。”
葛青性子最浮躁,平素在家中一刻也呆不住,此刻却变成这般:“亦不知是得罪那路神明,只要出府,就不让我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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