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稳稳的落在了清水镇。
相柳送小夭到了院子门口,轻声说道:“我先回去,跟义父说一声。”
小夭伸手握住他的手,眼中有光,期盼的看着他:“已经说好的事,可不许再反悔。”
“好。”
相柳点头,他在笑。
“成亲后,我们日日都要在一起,我同你说话,我同你笑,我会一直一直像如今这般的喜欢你”
小夭羞红了脸,微低着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相柳漆黑的瞳仁里晃动着小夭的影子,眉眼温柔,微微用力回握住小夭的手:“我记住了”
回到山上,相柳没有回自己的屋子,直接去找了洪江。
进屋,行礼后,洪江上下打量着他:“回来了?”
边指了指旁边的榻让他坐下。
“嗯。”
相柳边应着边点了下头。
“有话要跟我说?”
洪江见相柳神色凝重,开口问道。
“义父,我要成亲了。”
洪江闻言,沉默了片刻,探究的看向他:“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她可是玱玹的妹妹”
相柳微顿一瞬,望着洪江,郑重的说道:“她已经离开神农山了。”
听到相柳的回答,洪江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那可是骨肉至亲,来日必有一战,你说,她会选你还是玱玹?”
相柳又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目光中有着些许的迷茫,更多的却是不舍:“我不计较,我在一日就护她一日。”
洪江微微皱眉,又问了一句:“你可是真心爱上了这个姑娘?”
“我”
相柳有些犹疑的望着远处,又困惑的看向洪江:“我不知道,当年我舍不得她死,我答应了她,种了情人蛊”
洪江看着相柳的样子,一时无语,把玩了一会案几上的茶盏,方才说道:“能让你不忍心,下不了手,那你必是爱上她了。”
“义父,什么是爱?”
洪江愣住了,有些怔。
“我想看她笑,我看不得她哭,我想和她在一起,可又怕她会死这算吗?”
相柳自嘲的笑着。
洪江定了定神,看着困惑的相柳,心里一软,已然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在这几百年的时光里,没有人告诉过他如何去爱他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过他真正义无反顾、坚定的毫无保留、长长久久的爱
我给予他的父爱又何尝纯粹,需要他用血用命来报答
防风邶的母亲、防风家的子弟以及山上这些袍泽,还有他遇到的各型各色的人,都只能算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他在人世间穿梭,感受着风雨沧桑,也看到了世事险恶;他学会了逢场作戏、学会了冷酷无情;他走遍大荒,也看到了不同的风景,但是他从未体验过坚定、长久的爱意。
他是个不懂爱的孩子,他不知道将自己的这些情愫应该归纳于哪一种情感的范畴里。
“这么多年,你也遇到过那么多的人,若换成别人,你可愿意种下这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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