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把她抬回了蒹葭楼,谢葭这才有了些许安全感,长出了一口气。
轻罗和知画看她单独回来,都吓了一跳,忙迎了上去:“元娘。”
看她一副累得不想多说的样子,两人忙服侍了她更衣,准备好小榻上的鹅毛枕头,又端了热茶上来。
谢葭靠了上去,又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轻罗体贴地上去给她捏腿,轻声道:“元娘累坏了吧。”
也不敢多问墨痕和刺槐她们的事情。
谢葭哼哼道:“是很累。
不过是气坏了。”
轻罗有些惊讶:“谁敢给元娘气受……”
不会是大娘……元娘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
难道是刘姨娘?
谢葭也没脸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哼哼唧唧了半晌,最终还是哼了一声,道:“如果我出嫁了,必定是要把你们两个带过去的。
轻罗的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给你找个本分的人嫁了吧。”
绝对不能找卫清风那样的小王八蛋!
顿时轻罗面红耳赤:“怎,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谢葭现在的思路显然很混乱。
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提轻罗的婚事,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会儿卫清风,又想到刚才他们的对话……
看来,谢嵩是又要升职了吧……自从他开始忙于这些朝堂之事,好像咳嗽就一直没好过。
那么,他这次的升迁,可不可以理解为,在和外戚的斗争中,是皇党暂时占了上风?
嬖妾?
想到他去年把自己锁了一年,刚刚又那副态度,她又心烦得很。
再想想自己未来的那位东床快婿,立刻就想要狠狠摔点什么东西才能解气。
但最终还是只能把这口气憋回去,深呼吸了几下,躺在榻上发呆。
前世今生,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也深谙在这种复杂的家庭环境之中的生存之道——最大的忌讳,便是泄露自己的情绪。
可是她却几次三番犯了这个忌讳。
两次是因为谢嵩。
更多的,则是因为卫清风。
谢嵩对她很好。
卫清风虽然恶劣了些,却好像也没有恶意。
她却觉得对着刘氏母女好像还自在些,起码事情都能在她的掌握范围之内啊!
生平第一次,她对未来产生了迷茫的情绪。
“……元娘在旁人面前都是大人。
可唯独在侯爷和卫小侯爷面前,倒成了个孩子。”
听声音,倒像是墨痕回来了。
谢葭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出好像有人给自己拉了拉被子。
墨痕又笑道:“我倒觉得,是极好的。”
未来姑爷对元娘明显是很上心的——旁的不说,墨痕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可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家有过这样的耐心。
何况,在旁人面前都不苟言笑的卫将军,却几次三番对元娘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