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钦见陈老太太动了气,心说在袁其商面前,若是一言不合,有老人压阵,也可叫他没脸,便叫人去请袁其商了。
说做就做,陈老太太总觉得眼皮直跳,但也说不出什么。
默默看了一眼初容,没好气道:“站到屏风后面去听着吧,没看到你爹要寻了人来吗?”
初容抬眼看,陈老太太翻脸不认人,心里便是一阵冷哼,但也规规矩矩站到屏风后,只等着袁其商到来。
屋内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初容透过屏风空隙,看到陈钦正低着头,想是在思量待会儿要如何以此给袁其商没脸,拒绝了他的要求。
陈大太太则是为了一雪之前的憋闷,在暗喜。
马景腾最可怜了,双手紧抓着椅子扶手,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闭了眼睛,只等着人家揭穿他罢了。
过不多时,便听外头说,袁其商到了。
陈大太太见人来了,一福身便进了屏风后,跟初容坐到了一处。
“莫怕,咱们家也不是那等没能耐的,敢贪墨了女儿你的银子,定叫那姓袁的没脸。”
初容回以一个笑,便等着袁其商了。
陈钦起身,将袁其商迎进来后,便道:“哎呀呀,先是派人请了袁大人来,不想稍后就有人报说,万指挥使大人来了。
本该一并去见的,但此处有些事情,还是不叫外人晓得的好,就看袁大人的示下了。”
袁其商背着手,眼皮一撩屋内众人,一个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子的老太婆,一个紧张不已一言不发的马景腾,再看屏风处,隐约可见裙角,便知是初容了,于是笑道:“陈伯父见外了,有事尽管说。”
哪个是你伯父,自来熟套近乎的,不要太简单粗暴。
陈钦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母呢,有件事。”
陈老太太见陈钦吞吞吐吐,索性道:“这还不是大事!
于你们来说不是大事,于我就是天大的事!
人这一辈子能死几回,就不叫我舒心!
你是袁家小郎吧,做事不能不地道,袁家怎么也算是世家大户,虽说爵位被褫夺了,可做事也不能没了章程,叫人白白嗤笑呢。”
陈老太太虽疑初容做了手脚,但到底不愿相信,也不希望这是初容的问题,只存在侥幸心理,想要诈一诈袁其商。
袁其商微微一笑,看了眼陈钦,说道:“伯父,看样子,是在下哪里做错了?”
陈钦见袁其商这般说,心里便有数了,心说多半是这袁家以次充好,那此时正好拿这事挤兑袁其商,顺便拒绝亲事,合情合理。
陈钦让袁其商坐下,捋了捋胡子道:“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我夫人的子侄花费一千两银子,给家母寻了一套玉塞,家母甚为欣喜,哪想正巧遇到夫人的一个丫头,表哥是玉器坊的学徒,就给看了看,竟是不值那个银子,这事儿,袁大人得给我们陈家一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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