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年后的今天,苏轼才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给邵迎的诗集做了叙。
();() 在孙觉(字莘老)的高邮老家,这次,苏轼专门登门拜访了这位在官场上刚正不阿的老朋友。
在孙莘老的座上,苏轼读到了高邮本地人秦观(字少游)的诗文,不禁拍案叫绝。
关于秦观,这里面还有一个段子是这样说的:
苏轼起初并不认识秦观,有一次秦观得知苏轼要路过维扬(古城扬州的发祥地),就依照苏轼的口气与笔迹在一山寺的壁上题了诗,苏轼到了之后读了诗,竟然不知道是自己什么时候所写,于是大惑不解。
也就是此次在孙莘老的座上,当读到孙莘老出示的秦观数百篇诗文后,突然惊奇地问道,莫非山寺中的题壁,乃是此人所为?——可见秦观与苏轼心有灵犀的程度之深。
秦观,字少游,一字太虚,别号邗沟居士,江苏高邮人,被尊为婉约派一代词宗,又被称为淮海居士,后为苏门四学士之一。
苏轼与秦观两人年龄上相差十二岁,整整一轮,但关系却是非常要好的,或许是属相相同的原因,又或许仅仅只是脾性相同,反正两人是十分投机的。
秦观非常仰慕苏轼的大名,以学生名义拜入苏轼门下,所以两人属于师徒关系。
其实,当时苏轼已经名满天下,秦观算是无名之辈,作为学生,又或许是因为太投缘,从二人之后的来往的书信上来看,这种亲密的关系更像是胜过师徒的挚友关系。
从元丰元年(1078)年,秦观与苏轼在徐州相识,再到元符元年(1100)秦观去世,一共二十二年,虽然二者直接接触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回顾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无论环境怎么变化,秦观苏轼两人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这长达二十二年的时光里,有过对现实和朝廷的不满,有过寄情山水的情怀和对生活的满足,二人就这样共同进步,相互陪伴,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是后话。
在席上,老孙向苏轼介绍了秦观的诗文后,又神色凝重地取出来杜叔元(字君懿)此前所藏的唐代宰相许敬宗的私砚,现在已经是老孙的私藏了。
杜叔元我们前面提及过,他是苏轼父亲苏老泉的好友,曾经在苏洵参加科考前送过他一支自己珍藏的诸葛笔。
苏轼知道,这方老杜家世代相传的许敬宗砚,是用端溪的紫石制成的,其温润似玉、杀墨似风,苏老泉早就想得到它,曾向杜叔元求过此砚而未得。
这次又在孙觉家见到它,苏轼说起初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这是许敬宗的私砚,但是后来听说有人在钱塘江里网到一个铜匣,上面有“铸成许敬宗”
的字样,把砚放进去严丝合缝,还有容纳两足的地方,竟然不差分毫。
杜叔元以前曾对苏轼说过,自己家里徒穷四壁,只有这一方砚台尚且拿得出手,想以此为润笔之费,请苏轼在他死后给自己写一篇墓志铭。
苏轼早就不想写这种东西了,所以就当场拒绝了老杜。
谁知,老杜死后,他的儿子杜沂又拿着该砚去求苏轼的朋友孙觉,想让孙觉为其父写墓志铭。
最后,孙觉无奈收下了杜沂的砚,为杜叔元写下了墓志铭。
这次,孙觉又拿出这方许敬宗砚让苏轼看,并说,许敬宗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方砚早已就被他玷污了,自己要不是看杜沂可怜,说什么也不愿收下此砚。
可苏轼觉得,许敬宗再怎么样,这方砚却是没有什么罪过的,所以有必要为此砚平反。
让孙觉遗憾的是,此砚的铜匣,如今被一唐姓人家收藏,求之而不得。
苏轼就劝孙觉道,砚台之美不在匣上,既然匣上已经有了许敬宗的名字,那么再去收藏就没有意义了。
();() 到了楚州(今淮安),苏轼与孙洙(字巨源)终于要各奔东西了,孙洙此次回朝是要出任起居注知制诰,苏轼只得为孙洙写下了《更漏子》相赠。
仕途上,苏轼与孙洙均与王安石的政见不合,有着共同的政治遭遇。
为了从政治斗争的漩涡中解脱出来,二人皆有乞外任的经历。
今年的八月十五日,孙洙从海州离任回到扬州老家,正好在润州(今江苏镇江)多景楼与北上赴密州的苏轼相遇,二人还与同在润州的丹阳人王存(字正仲)同游了甘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