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驸马都尉王诜给苏东坡送来了墨二十六丸,共十余种。
东坡先生想仿效在黄州时的做法,那时候是将各郡送来的酒混合在一只酒器中称作“雪堂义樽”
,如今想将这十余种墨捣碎混作一种,称之为“雪堂义墨”
。
在这一年来,身边的亲友们也都相安无事,家安国被除为成都教授,次孙苏符(字仲虎)出生。
东坡先生整理了恩公张方平的文集并作跋,为李清臣的祖父李士明撰写了《李太师墓志》。
给元净(辩才)写信,求为苏迨剃度。
这一年,苏东坡与弟子黄庭坚、张耒、晁补之倡酬颇多,黄庭坚害了红眼病,东坡先生还作诗戏之。
黄庭坚的自书诗,被东坡先生赞为金声玉振。
朋友方面,苏东坡曾经在乞请外任之时,举荐毕仲游自代。
在与刘安世(字器之)交往的过程中,老刘曾经多次指出东坡先生的过失,刘安世谓苏东坡有“浮华豪习”
。
元祐三年。
正月十三,司马光葬于山西夏县,苏东坡作了安葬祭文。
在韩绛座上,侍儿求书扇面,东坡先生作诗并书。
四天后,朝廷命苏东坡权知贡举,孙觉、孔文仲同知贡举。
陈轩(字元輿)等五人参详,单锡等十五人点检试卷。
消息一出,侍御史王觌又上奏朝廷弹劾苏东坡。
王觌认为,苏东坡去年冬馆职策题中,自谓借汉喻今也。
其借汉而喻今者,乃是王莽、曹操等篡国之难易,搢绅见者莫不惊骇,习为轻薄,贪好利权,不通先生姓名道德之意,专务战国纵横捭阖之术,非偶然过失也。
若使久在朝廷,则必立异妄作,以为进取之资,巧谋害物,以快喜怒之意。
朝廷或未欲深罪之,即宜与一郡,稍为轻浮躁競之戒。
这边的苏东坡,还在为天降大雪举子们无法全部准时到达考场而忧心忡忡,他建议礼部推迟半个月时间再开始考试。
而监察御史赵挺之还在上奏主导的考试禁引《三经新义》,说朝廷以《三经新义》取士已经近二十年了,为何到了苏东坡这里,就决意黜落。
闹得苏东坡只好另上劄子,向朝廷解释老半天才罢休。
忙完公事,苏东坡还是会搞些自己的爱好,与友人们诗词唱和一番的。
首先是为池州叶氏题赞《四皓图》,次韵张商英诗,督其寄长松。
再为前来造访的李乐道跋《寒热偈》,还书写了在试院中的自作诗,诗中叙述了考校既毕与黄庭坚、晁补之等人的唱酬之事。
三月初七,韩绛卒,享年七十七岁。
追赠太傅,谥号“献肃”
。
宰相韩绛是韩亿第三子,也是一名标准的官二代,多年来对于苏轼一直都有着无私的提携之恩。
所以,苏东坡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为之写下了三首挽词及祭文。
三月十日,哲宗御集英殿,举行礼部奏名进士考试。
一系列的考试结束后,苏东坡得以有了闲暇时间,就与宋祁之孙、巫山令宋肇同游城西琼林苑的金明池,宋肇此前曾送给苏东坡一些澄心堂纸。
之后,又与钱勰再游金明池。
几天后,和东坡同知贡举的孔子四十七代孙——孔文仲病逝,时年五十一岁。
传闻老孔卒去当日,士大夫们识与不识,闻之皆失声嗟悼,以为朝廷丧一直臣。
而作为翰林学士的苏东坡则往扶其柩曰:世方嘉软熟而恶峥嵘,相师成俗,求劲直如吾经父者,今无有也!
();() 三月二十二日,放皇榜,赐李常宁等五百零八人及第、出身、同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