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山死了,死的心不甘情不愿,也死的后悔。
他后悔打了败仗,但也后悔割破了自己肚皮。
已是早上八点,仍不见英士中队和保安四营回来,封锁线没听到枪声,也不见有零散鬼子二狗子跑出来,加山感到不妙。
山林到底有多少八路,至今仍未可得知。
英士中队极可能中了埋伏。
一仗就损失三个中队,只能以死谢罪。
加山吃了早饭,也洗了澡,然后跪在座布団(坐垫)上,把一块干净的布,塞到自己嘴里,以免划破肚皮的时候,喊出疼的声音。
这样很丢人。
他握着短刀,刀尖对着自己肚子。
勤务兵刚磨了刀,闪闪发光。
刀尖也特别锋利,刚接触肚皮,就感到了疼。
勤务兵走了出去,卧室内就只剩下加山。
他喊出妻子名字,随后用力把刀捅进左边肚子,猛然向右划——刺痛直顶脑门,他却不敢拔刀,那样会更疼。
他蜷缩着,向左侧躺在地上。
越来越疼,已无法呼吸。
此时,他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勇士。
看着肠子流出来,和血水一起落到地上。
他忽然怕死了。
他也知道,即便被送往宪兵司令部,接受审讯,也不一定就被处死。
求生欲望,让他不由张开嘴,吐出叼在嘴里的布,喊了勤务兵。
勤务兵跑进屋内,一股腥臊味扑鼻而来,又看到加上流出体外的肠子和鲜血,还有他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
加山刚要喊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