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捕快本来就长的胖,脸一旦皱起来连眼睛都看不到到了,“这县里就这这样,年年请一大堆虚客,他们不嫌烦,我都吃厌了。”
“咱们兄弟俩谁跟谁,你做这客套事,”
他边说边把手搭上盒子,稍微打开看了看,脸上的笑意大盛,“我姐夫昨日接到白员外的帖子,说是大后天在墨镜阁设了场金桂宴,吃酒玩闹的好地方。
他公务繁忙没空,只能由我代为走一趟了。”
他单手把盒子重新关上,抬起头问道:“来了许多外地人,赵三兄弟有没有兴趣走一趟啊?”
一个二三十年的老主簿和每三年一任的县老爷,谁都晓得讨好那个更方便一点,尤其是那些外地来的商人,想要安安稳稳的在这县里大展拳脚,就不免上下疏通一下。
老主薄既要利还想要名,他一向不出席这种场合,都是由田铺快代为赴宴。
这种无礼的举动,没有任何人不满,他们也只是想递点东西上去,交到谁的手上不重要,只要最后事办妥了,双方皆大欢喜。
田捕块托他姐夫的福,没少在中间捞油水,他也不是个笨人,自己只掐个小尾巴尖吃,尽管这样,一年到头也能捞个盆满钵满。
赵老四为了办路引方便一点,逢年过节的礼从来没有断过,一年到头也要送个几两银钱到他手上。
田捕快自然不是个笨人,不然老主薄也不会放着家里的亲侄子不用,来抬举小舅子。
他收了赵家这么多年的礼,多少也要给点甜头,不过是顺路带一程事,也没亏着什么东西。
赵家有读书人,肯定不能一脚踏进这名利场,但一些踩着边走的路子多的很。
若是铺子开的偏远又不大,你塞点钱,都不用去衙门登记,没人会管你,若想不改户籍挣大钱,自然还有别的路子。
其中南元朝有条律法,便是女子可以置办田庄铺子田地等当嫁妆,请人打理,不用入商籍。
家里若是有可以信任的偏远子侄也可以挂在他们名下。
田捕快的媳妇如今就在县里开了一家脂粉铺,生意好的不得了,赵老四也没少去。
有些时候,钱就是那么好赚。
这种好事,赵老三自然不会拒绝。
田捕快嘱咐好时间,等他走后,开开心心的从月饼盒里面拿出三两银钱,塞进怀里。
真好啊!
又有私房钱了。
这是为了感谢他上回帮忙办路引的事,路引申请下来非常琐碎麻烦,衙门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有人借着规矩磨蹭,你也没办法,赵老四只要跟田捕块提一嘴,过几天东西就到手了,又快又好。
流香阁刚开业不久,对于县里人来说就是个新鲜地,赵老四之前也是远远的看过一眼,今日才踏进这个门。
外面的装潢大气磅礴,里面却精致典雅,各种摆件、字画、插花,一楼四周好几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垂帘而坐,或抚琴或弹琵琶。
楼中间有个精致的小台子,五六个穿着飘逸的女郎露出纤细柔软的腰肢,光着脚在台上扭动,一双秋水剪瞳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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