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半陷在地毯上,投出的星光歪歪斜斜地浮在半空,余悸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双手自然垂落,浮动的微光打在他的手上,好似托着一整片虚拟的星空。
他就静静地站着,看着半空中的投影画面从星空变成文字提醒,又从文字提醒变成星空,来回往复几次之后,就保持住了一片星空。
那段文字提醒再也没出现过。
他垂了垂目光,视线静静地垂落在地毯上的通讯器上,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猛地传来。
他转头看了门一眼,不急不缓地走过去,开门,面无表情。
深渊游轮之所以一直被推崇,就是因为它立好了规矩,不论是谁踏上这艘游轮,都要遵循里面的规则,游轮的主人永远不会偏私。
在那些繁杂的规定里,其中一条便是,谁也不能来上层贵宾区打扰里面的客人。
所谓不能,既是不可以,也是上不来。
那么,在以上规矩的限制下,这个人是怎么上来的?不光顺利上来了,还一脸不悦地准确敲响了他所在的房门。
走廊隔着很远才悬挂着一盏水晶灯,光线不是很好,似乎还被刻意调暗了亮度,距离这里最近的一盏灯离了好几步距离,暖黄色的光晕打在墙壁上,然后模糊不清地扩散开来,以至于灯光从眼前人的身侧投过来,也仅仅只是堪堪照亮了一点轮廓,看不太清脸。
可这张脸,他又实在熟悉,不需要借助那点微弱的灯光,只需要看到一点轮廓,他就能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可其实他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这个人会出现在深渊游轮上,也意外……现在。
外面的人微微仰头望着他,皱着眉,问:“你顶我账号干嘛?”
看来是来问罪的。
视线在丹郁身上不经意地打量一眼,移开目光,看向空洞的墙壁,声音平淡,“我没有。”
丹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欲言又止了一下,然后拿出通讯器,把账号被顶的页面拿给他看。
证据就在这里,无可反驳,丹郁有些气闷地问道:“那这上面是什么?”
余悸一开始没说话,丹郁以为他是心虚了,但一抬眼却又发现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心虚,也看不出在思考,甚至目光只是淡淡地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位置。
倒像是根本没听他说话。
他后面只有墙壁,墙壁上空无一物,连用于装饰的艺术画都没有悬挂一张,他不知道余悸在看什么,但他又实在纳闷,于是也回头看了一眼,两眼,三眼。
可那里就是什么也没有。
丹郁奇怪地回过头,有些凶凶地警告:“你不准再顶我号了。”
余悸这才垂下眼,眸光浅浅地落在丹郁的通讯器上,说:“我没顶,是通讯器坏了。”
丹郁一副“你看我信吗”
的表情盯着余悸看,余悸掀了掀眼帘,对上这道目光后,微微侧开了身体,让开路,说道:“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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