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叫花子请进府里,给他吃给他穿,再送他离开。”
小陆绮凝坐在锦面圆杌上,双手托着下巴,想了半晌,只想到这种解释。
徐鸿越手轻轻拍她肩头,本应语重心长之言,变得欢快了些,“郡主说的不错,可如此做派,诸如此类,换而言之,叫花子皆如此,侯府又当如何?”
“都城里的叫花子,有手有脚,行乞之事,我们自是管不着,可郡主无心之举,免不得成为叫花子有心为之。”
“人自当自立,双手劳作心畅快之,叫花子掌心向上要之,多为贪欲,懒惰作祟。”
“这两年叫花子愈发年轻,多为壮年,打扮可怜兮兮模样,惹富贵人家怜悯,难不成富人欠叫花子的?”
“富人为何富之,面善心狠手段重,与善人无二,施舍者故多为自己积福,然也不然,然之则得百姓爱戴;不然则福气自来。”
小陆绮凝眼神懵懵懂懂,福气也会天生吗?她反问道:“行善积德,日行一善与福气自来何不同?”
徐鸿越从地上站起来,耐心解释:“世上之人不一,有人命里勤奋加冕,日后必定富贵;也有人福气自来,只需循规蹈矩财不请自来;还有人日行一善,四方财聚。”
“那些叫花子是精明的,他们抓着命脉,要之,讨之,不给反骂之,是以装聋作哑此为良策。”
“银两该留给真正需要之人,不该给不需要之人。”
小陆绮凝没理解透,她却听懂最后一句,需慧眼瞧之,若叫花子真难,必慷慨之;若假难,需装聋作哑之。
是以那会儿她很讨厌那位不知名的叫花子。
陆绮凝盯着南珵的眼神慢慢温和起来,她现在已经不讨厌那叫花子了,南珵看她,她甚至还能轻抿个笑给这人。
讨厌之人没必要恶语相迎,毕竟狗急了都会跳墙;更没必要避而远之,人毕生所学是学会对自己开怀。
南珵自小爱慕眼前这姑娘,说来惭愧,这姑娘很多喜好他摸不透,自认为爱人深到骨子里,却不曾想竟都是些皮毛罢了,连她不喜欢花都不知,他饮了好些桂花酿,凉意溢出,也灭不掉他对陆书予的愧疚。
他愧疚自己没对陆书予多些了解;愧疚他刚让陆书予陷进了不好的回忆里,这姑娘刚的眼神中分明有揪心之色,但他从不后悔早早喜欢她。
南珵坚定道:“为夫所讨厌之人,皆是阿予所厌之人。”
“我没有讨厌之人。”
“那为夫也没有。”
……
二人从亭子里,一路别嘴到堂内,陆绮凝说不喜欢,南珵跟着她说不喜欢。
堂屋内多了把躺椅,这躺椅有人在上头时,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是南珵托侍卫买的,买了个老古董回来,他睡得挺舒服的。
陆绮凝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长吁口气,从手边摸到了个引枕,朝躺椅上的南珵丢去,这躺椅离她不远,引枕不偏不倚落在南珵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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