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彪还从没把这个公主放在眼中,不过此时想来,如果姜元如此疼公主,也难怪蒋盛见而起意,非要逼娶公主,姜元还为此卧病。
只是细想了一回,他就打定主意,对从人道“公主年岁几何平时用何物可有偏之事”
从人早就打听过了,小声道“听说公主乃大王与永安公主所生,性喜豪奢,曾嫌冯家之车驾不够华美,以锦绣铺地,绫纱为帘。”
蒋彪挑眉,“这有何难”
刚要让人去开库房,从人又道“主人,我还听人说,公主性情暴虐,因冯家从人擅入其车,就令人断其双手”
蒋彪这才愣了一下,问“公主多大年纪”
从人道“未及髫年。”
蒋彪只想了一下就释然了,“大王如此钟,又是永安公主之女,这二人既不能给她身份,又令她隐姓瞒名过活,想必平日也是十分宠于她。”
年纪幼小,又不通礼仪,只怕也无人教导,养成这样也不奇怪。
“既然这样,叫眫儿去送礼。”
他道。
眫儿是蒋彪宠的小童,生得如花一般,雪般晶莹的肌肤,秋水一样的双眸,端坐不动,仿若玉人。
蒋彪从其父母手中买下后就视若珍宝,只是蒋彪之妻十分厌恶,遂起名为“眫儿”
。
待到眫儿长到十五六岁,英姿勃发,蒋彪也就将他当做一般童儿对待,其妻反倒愈加宠。
从人叫来眫儿,他长身玉立,仿佛庭前修竹,站在那里不说不动,目似点漆,对着人一望,就似脉脉含情。
从人一见他就不免多嘱咐几句,“你一向聪明,主人很重此事,你该知道轻重。
那公主年纪,想必没见过多少人,你多多美言,如能就此得了公主欢心,将你要过去,也算是件好事。”
说完,从人叹了口气,又道“你出来,夫人知道吗”
眫儿妙目一转,不开口便似笑,一开口更是声似琴筝,锵锵自鸣,“哪敢让夫人知道”
他悄悄对从人说,“我是偷跑来的。
让夫人知道我来见爹,肯定饶不了我”
从人见他从一个小孩子长到这么大,雪般晶莹的孩子,却被磨砺得如金石一般坚硬,心更软了几分,温声道“若有机会,就出去吧。”
眫儿又笑了一下,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出去后,只怕我活不到天黑。”
从人哑口无言。
眫儿这般容貌,生在他身上,就是个罪过。
摘星楼里,冯瑄又在给姜姬说笑话,今天的笑话是龚獠,就是那个姜姬的“前追求者”
。
自从知道姜姬可能要嫁给蒋盛后,龚獠就特别自觉的退避三舍了。
然后开始四处“求妻”
。
“可不是我在公主面前诋毁他。”
冯瑄笑道,“他真是对着乐城中好几家人递了礼物,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