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耽搁,走!
走!”
青年人挥手示意。
张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枝叶掩映之下,他才转过身往后。
沉重的甲胄到底对行动有些影响,他有些艰难地跨过横贯过山路的一道道枝干,尽量快速地折返回弯道处的缓坡。
沿途所见,巨木造成本方士卒的死伤数量着实不在少数。
许多伤者都遭粗大树干砸中身体,以致肉眼可见明显的凹陷。
这种情况,就算当场不死,只怕也坚持不了许久了。
();() 这样惨烈的情形让张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踞坐在缓坡边缘的一块岩石上,不言不语地瞑目休息。
他的几名亲卫首领陆续从树木枝干间撤了出来,互相递着眼色,却无人敢打扰。
好在没过多久,张辽就睁开双眼。
一名亲卫忙问:“将军,是否返回山下,稍作休息?”
张辽睨视他一眼,神情凶狠得仿佛将要噬人。
那亲卫悚然退后,不敢再言。
张辽厉声道:“传令,让朱盖急调绳索、斧斤,立即带人上来拖走这些拦路之物!”
“遵令!”
一名传令兵躬身接令急走。
他想了想,又道:“传令,再调两百……不,把全部的弓弩手调过来,往山道以上放箭,掩护将士们清理山道。
不要吝惜箭矢,我不喊停,箭矢便不能停!”
“遵令!”
另一名传令兵奔行而出。
张辽环视身周,越来越多的亲卫甲士从上方退下来,有人带伤,有人甲胄碎裂,更多的人并无大碍,却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
这些人都是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勇士,素日里锋刃及身而目不瞬的,但这会儿,显然需要有人给他们鼓鼓劲了。
有几名甲士注意到了张辽的目光,不禁垂下头,为自己的狼狈羞愧无地。
张辽抬手扯下碎裂的顿项,将自己整张脸露出来,随即大声笑道:“贼人也只能摆弄些小伎俩了,何足为惧?大家安心休息片刻,待到山道清理完毕,我们继续前进便是。”
一名甲士单膝跪地,咬牙道:“将军放心,我们必定斩杀贼首,献于阶前!”
“当然……”
张辽拉着他的臂膊,让他站起来:“我们必定会胜利,我知道。”
他抬头眺望山道的高处,眼神锐利如刀。
而在山道较高处,雷脩与雷远等人聚拢在适才雷远藏身的巉岩之下,躲避着曹军毫不停歇的箭矢袭击。
雷脩轻轻推开搀扶着他的雷远,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他感觉到全身各处像是被针扎一样的刺痛,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也说不出的难受。
他张开嘴,荷荷两声,却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倒是脑袋愈发晕眩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头颅重有千钧,而颈脖无法支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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