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子就是大众浴室,世人都以为澡堂子是北方才有,其实南方人也泡澡堂子。
只是南方人的澡堂子可能会含蓄矜持一点,韩春雷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小时候去澡堂子洗澡,都是穿着裤衩儿的。
上大学那会儿,在学校的大众浴室里,南方同学和北方同学冲凉的区别,多数就是有没有穿着裤衩儿。
当然后来他也随大流,毕竟穿着裤衩儿冲凉的确不够舒爽。
北方的澡堂子文化就比较豪放外奔了,甭管你是脖子挂着大金链子的纹身大汉,还是瘦得跟麻杆儿似的排骨男,都是脱得赤条条泡在池子里,走在岸上也是光着屁股左右晃荡。
就是这么坦荡,凉快。
韩春雷跟着张喜禄进了浴室,买了洗澡票。
张喜禄真没骗他,一个人二毛八的澡票钱,还能在更衣室过个夜。
不过他本以为这三月春,南方没什么人来澡堂子泡澡,但一进了浴室还是人满为患,还有人在里头抽着烟,烟雾缭绕的,熏得眼睛都有些辣。
这年头的澡堂子就这样,哪有什么禁烟一说,能有个能泡澡又能落脚的地方眯着一宿,简直不要太便宜了。
“你们哥俩先换衣裳,我去去就来。”
张喜禄一猫腰挤出人群。
等着韩春雷哥俩脱得赤条条就留一条裤衩子,张喜禄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两个大馒头。
韩春雷正奇怪,就听张喜禄说道“你哥俩没吃晚饭呢吧这馒头我跟浴室老板买的。
一会儿泡完澡,记得垫垫,不然饿着肚子一宿都睡不安生。”
说着,把用报纸包着的馒头放到了更衣柜里。
韩春雷微微一讶,张喜禄这个掮客当得心更细啊。
他赶忙去扒拉柜子里的裤子,一边问道“谢谢喜禄哥,多少钱我给你。”
“嘿,几分钱的玩意,给什么给相识就是一场缘分。”
张喜禄大气地摆摆手,说道“春雷兄弟下次要卖什么好玩意,记得找我,我给你介绍好买家,整个长河公社就没我不熟不知道的地方。
你回去后也跟柴家坞的乡亲们也提一提,来长河公社赶集,就找我张喜禄,绝对错不了,稳的。”
说完,挥挥手,张喜禄已经出了浴室。
韩春雷着柜子里两大馒头,会心地笑了笑,敢情儿让帮忙打广告来了。
这张喜禄还真有意思,张口闭口事事要钱,但该投放广告的钱,一分也不吝啬。
哥俩泡了好大一会儿澡,来回赶了一天的路,还真是解乏。
这个时候,浴室里陆续有人开始自行找地儿睡觉过夜了,浴室老板也进来通知,再过一会儿就要关灯停水。
韩春雷赶紧招呼韩春风擦身子,然后就着白开水吃了大馒头,在更衣柜旁边的空地上铺了浴巾,草草睡了觉。
白天是真累,韩春雷困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等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浴室里过夜的人也纷纷起来洗漱,有些要赶远路或坐早班车走的,更是早早就没了踪影。
出了浴室,韩春雷着韩春风拉着小脸,有些闷闷不乐。
“春风,怎么了没睡好”
韩春雷问道。
韩春风郁闷地说道“一晚上尽听着放屁磨牙打呼噜了,咋睡”
韩春雷笑了笑,这的确是的,就像张喜禄说的,招待所二十人的大通铺都甭想睡踏实,更何况大众浴室里几十号人挤在更衣室里呢
“哥,以后再也别带我来这种地方过夜了”
韩春风郁闷的小脸上带着忿忿,“半夜黑灯瞎火的,我觉着还有人在摸我屁股摸我腿,吓得我狠狠踹了他一脚,也不知道把那人踹伤了没。”
韩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