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他进一步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雪莱就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了上去。
然后一切都乱了。
温暖的、潮湿的、灵巧的天堂一瞬间让伊雷的脑子像烤架上的黄油迅速融化了。
他觉得形容他老板是魅魔实在有些保守,他更像是大海深处的塞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轻轻地唱个歌,就能勾走一大片海域里水手的心魂。
他一把将雪莱的手腕扣在床垫上,压着沉重的喘息,“老板,我给你十秒的机会停下。”
“少装了。”
雪莱懒洋洋地抬起脚,用脚趾夹了一下伊雷牛仔裤上格外显眼的帐篷,“也不知道是谁在火车上硌了我两个小时。”
伊雷发出一声懊恼的咆哮,俯身压了下去。
……
雪莱不出所料地在出来后的下一秒就沉沉地睡着了。
伊雷从床上坐起来,湿着一只手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一卷抽纸,把现场清理干净。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有一缕落在雪莱的脸旁,将他的发丝映得很亮。
他就这么睡得毫无防备,浑身放松,面容比教堂门前的天使还要精致漂亮。
门外有教徒在进行祷告,还全然不知他们的大主教已经搬家,念诵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持续不断地环绕着。
伊雷盯着熟睡的雪莱看了很久,才从床上起来,拉好裤子拉链,去拿扔在椅背上的衣服。
-
雪莱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连续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有时是童年被父亲杀死的那只宠物兔,有时是母亲的葬礼,有时是一天夜晚他不慎跌入的一个水坑。
这些梦不约而同地有着灰暗的背景,雨一直下。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想起现在已经是灾后的第五年,他不在南特,而是在杜哈特。
外面也没有下雨,只有金色的朝阳从东边升起,阳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窗纱,洒进屋子里来。
紧接着他的肚子就发出一声很没出息的抗议声,这声音领着他回到现实,想起自己竟然一整天都没吃一口东西。
顺着楼梯走下楼,雪莱一眼就看到穿着香槟色浴袍、以一个极为懒散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伊雷。
同时他的面前还摆着蛋糕、大虾、肉酱面和烤鱼,以及眼花缭乱的各种点心糖果。
看到他走下楼,伊雷连姿势都没变,只是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朝雪莱伸出手,“吃么?”
雪莱想笑,但还是走过去,就着他的手吃掉了那块蛋糕。
一点奶油沾在他的唇角,伊雷伸出手用指腹替他抹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久穷乍富的土皇帝?”
雪莱说。
伊雷打了个响指,照旧懒洋洋地躺着,“你道出了我的人生梦想。”
雪莱没忍住笑出了声,把椅子拉开坐在伊雷对面,“这么多吃的都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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