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忽而看不到脸上的明亮,低沉着嗓音说道,便自个儿坐到了酒阑边席榻。
临街便可以看到从宫门蜿蜒出来的军队,路边上站了许许多多的百姓。
云卿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黑色战马上的温明简,以及后面,正注视着自己所在方向的温清彦。
“小姐,那是三公子。”
采蘩也看到了那一抹白色战袍的身形。
云卿没有接话,虽然隔了人群,她还是完完全全地接受到了温清彦的目光。
她没有看到怯懦和畏惧,反而是一腔热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人山人海间,悦来香楼上的清亮声音却霎时引人倾听。
云卿话音落,无论周围的宾客还是下方的百姓,就是编整严肃的军队里也接口吟颂。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这样的情景下,雍亲王容澈只是微微一笑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身量不足,形容尚小的女孩子。
又回想起耳边一直萦绕的句子,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失忆了之后,果然还是很有意思。
容澈趁着日光,迷之微笑,起身带着随从走了。
“咦,小丫头我怎么瞧着雍亲王出去了?”
温清冠走到栏杆前,给云卿递了一杯茶。
云卿轻蒽了一声,视线才迟迟收回。
也还好,所以没看到和温清彦并肩的孟世年,一直略有深意地窥探着她。
直到她和旁边的公子身影消失。
“春天的风还有寒意,你呀,若爷爷知道指不定谁又要哭鼻子呢!”
温清冠慢一步走在她身后,嘴里责骂着,眼神却深深看了一眼写着“梁”
字的旗帜。
小妹的声音还在耳边,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他的记忆中,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父亲第几次带着千军万马征战。
小的时候,他、三哥看着母亲整日提心吊胆,烧香拜佛。
可,自从他输给三哥以后,便必须留下来陪母亲,而三哥可以随父亲上沙场,建功立业,鲜衣怒马。
很快,他又扬起了一如既往,潇洒的笑意,伸手拂了拂旁边女孩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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