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面的话,少年根本没听进去。
他担心的是,表妹身子弱,一个人在马车里不知应对,怕是凶多吉少。
那发了疯的马,要是撞上什么翻了车,或掉进河里,落下山崖……她还有命吗?
想到这里,他声音都颤抖起来:“娘,我……出去寻她,此事毕竟……与您有关,找到她……尽快带回来,省得那帮铁卫……吓着她了。”
说完,少年向母亲行了一礼,匆匆告辞了。
“什么?是你找人干的?”
力旋胡同大学士府杨家的书房内,一个胡子半白的老者咆哮道,身子随着声音起伏不停。
一旁的少年忙着扶他坐了下来,给他捧上一杯茶水。
杨景基喘了个口气,让自己的胸口平复下来,斜睨了小儿子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为何要这么干?”
“听您身边的丫鬟小莲说,那天从钟府回来后,您在屋子里大发雷霆。
后来又找跟着您的褚统领了解情况,说那人对您不敬。
自回京后,他一直给二姐气受,又突然冒出个女儿,让她受尽委屈。
儿子气忿不过,向舅舅借了几个下人……”
杨俊贤脸上满是狠戾之色。
“胡涂!
那狂妄之徒,老夫自有法子教训,何需你来多事?!
这样一闹,把老夫原本的布局全打乱了。
要是那小孽障真丢了命,说不定会休了你姐,他正找不由头跟老夫撇清关系,向那边递投名状呢!”
杨景基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
把头埋进臂弯,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眼中满是鹰隼般的精光。
吩咐儿子道:“赶快去找你舅舅,请他从中军都督府借一支人马,进凤凰岭地区搜山。
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事要悄悄进行,就说遗失了贵重物品。
千万别让太多人知道,尤其是你二姐夫。”
第二日天亮,汪峭旭才带着长公主府的铁卫回来。
一身玉色棉袍,被树枝刺得,挂满了横七竖八的刮痕。
眼中布满了血丝,想是一夜没睡,疲惫至极。
把汪夫人吓了一大跳,忙安排人手替他梳洗,然后打发他去长公主那里请安。
收拾一番,到祖母那里时,汪峭旭强忍着疲倦,才没让呵欠声出来。
请完安也没多停留,匆匆地离开了。
长公主跟身边的何嬷嬷对视一眼,说起了孙儿的不对劲。
叫来他屋里的小铃查问起来。
“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难道他昨晚一夜没睡?怎么不劝着点?!”
长公主厉声喝斥道。
小铃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求主子饶命!
不关奴婢们的事!
昨晚少爷从夫人院子里回来,收拾几样东西,就带上护卫出门了。
也没让奴婢们跟着!
少爷整夜未归,婢子也是今儿个早晨才见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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