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名字就可看出他曾经是多么喜欢吟诗这对这种彰显身份的事情。
更何况在弁京中大多富家子弟纨绔不堪,即使自己也不见得文采出众,但在那些人中也是无人及得上的,便更生了优越之心,愈发沉迷。
当时的自己毕竟年少,贪慕虚名啊。
任刃回想,若不是那次在酒诗会上遇到微服出玩了大放异彩的萧天弘,又何来之后的冤孽?
突然一阵没有压低的嘈杂之声打断了任刃的思绪,抬眼四望却没发现这是为何。
倒是坐在他身侧不远的少年见他迷茫好心解释道:“王家小姐抽到了花签,该她作诗了。”
任刃不解的挑起眉,这王家小姐有何特别吗?远远望去对面一片彩衣飘香,哪里分得出哪位是那个王家小姐。
“怎么,兄台不知这王家之事吗?”
身侧的少年人惊愕道。
任刃因并未刻意表露身份,又一直坐在下手,一时间竟没人认出他就是近来风靡泽州的“肖大夫”
。
任刃干笑两声,没有答话。
“说来,这王家也是作孽啊。”
少年人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王家在泽州一带也算是医药世家,几年前王家老爷子去了,便由王家大公子接了家里的生意,几年来做的也算有声有色。
可没想到的是,这王家大公子几日前居然与别家药铺的大总管有了私情,被王老夫人知道了当然是坚决反对,两人居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这硕大的家业一时间竟无人接手。”
任刃听的愣愣的,“这……这王大公子该不会是……”
“哼,跟兔爷儿有什么分别了!
两个男人,真是恶心!”
少年人不屑的神情一闪而逝,接着道,“可怜了王老夫人这么大岁数还得打理家业,这王小姐也因此事累了名声。
本想着出了这事王小姐怕是不愿出门了,没想到居然也会来了这诗酒会了。”
任刃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种鄙视的语气,蔑视的眼神,前世的自己从多少人的眼里看到过,那是对于同性相恋的排斥,对于一个男人竟肯雌伏于人身下的厌恶。
这王家的大公子,竟魔障了吗?家不要,业不要,随了心上人就这么走了?可刚想到这里,任刃恍然发觉自己哪有谴责别人的资格,自己曾经做的更过分,更决绝。
“既然轮到我了,我便以此处风景为题赋诗一首!”
少女清脆的声音从对面的坐席传来,远远望去只看到一青衣碧袖的圆润女子对着众人盈盈一拜,朗声道:“林中清泉本幽幽,
奈何看客竟自留。
人道此处风景好,
谁见山河尽堪忧。”
此诗一出,宴席上顿时静了下来。
任刃则面露笑意,心里叹了声好。
这诗作虽说不上是佳品,但小小年纪有此急才也是难得了,这女子真是个直爽的性子。
先是以清泉自比自家之事,本无关他人,但“看客”
们却不依不饶喋喋不休,之后便直指此次诗酒会,此处的富人们沉溺于纸醉金迷,竟无人关心泽州不远处的海边正进行着战争,将士们正保卫着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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