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信抱手臂探头瞧她:“什么私欲?你想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拼命了,是不是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你说你要送我,那孩子呢?他们才四岁多,没人照顾,发生意外怎么办?我知道你刚才是在开玩笑,但是……保不准你哪一天就在这个门前跟别人说这句话。”
甘信仍然好整以暇,不动声色:“甄美好,你这一通话的重点是哪个?是怀疑我将是个不负责任的夫妻,还是我有……私欲?”
甄美好冷冷回答:“都是重点。”
甘信挑唇笑,语气一软:“第一,孩子是你的命,难道不是我的命?我会因为满足‘私欲’,放弃我的命?第二,我和林菲菲没有你说的‘私欲’关系,你那天在电视台也看见了,她跟的是胡哥,别乱往我身上贴标签!”
他解释完,赫然想笑。
她想什么,纠结什么,放不下什么,他从她支离破碎言语中就听一清二楚,五年了,她以为自己跨了国界,当了妈妈,就变得成熟坚强了?其实她还是那头小毛驴!
甘信见她脸色窘迫,往她身前靠近一个拳头的距离,压低声线,仿佛有根羽毛在她耳边轻轻了着。
“我问你需要我送吗?你如果回答需要,我会说,那孩子怎么办,然后借机留下你……如果你回答不需要,我也留下你,因为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危险……”
甄美好半转过身,泠泠双眼不解恨地瞪他:“狡猾!”
推开门,逃也似的一溜走了。
甘信颇为得意地回房,对一个人最具杀伤力的暗器就是对她的了解。
他太了解甄美好,轻而易举就让她自己摘了面具,她对他再淡漠冷清,心底还始终有他一方位置,也幸好,她在没有变得他认不出来的时候带着孩子回来了,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推开儿子的房间,睡在外面甘意已经甜甜进入梦乡,而里面的甘愿还在睁着大眼睛。
甘信悄悄进来,从床尾绕过,坐到床边,捋了捋甘愿的头发,小声问:“怎么还不睡啊?”
甘愿坐起来,憨憨一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故事书:“爸爸,我想听你讲故事……”
意意说,爸爸第一晚给他讲了“守株待兔”
的成语故事,虽然他讲得无趣,但是他的表情很有趣,所以,他今晚也想听一个。
寂静的夜里甘愿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在耳边回荡,甘信悲从中来,忍了心口的涩意,点头答应。
愿望实现,甘愿十分开心,翻到一页,递到甘信手里:“爸爸,上次妈妈讲到这个了,你再给我讲一遍好么?”
甘信接过来,一看,竟是——
卧薪尝胆。
于是,这是他儿子在指点他……“守株待兔”
的阶段可以过去了,接下来他必须要刻苦自励,奋发图强吗?
甘愿不舍得睡去似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甘信亲口儿子额头,给他盖好毯子,起身欲拿掉他的助听器前,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问句:“愿愿,你觉得长山治彦和爸爸,你妈妈更喜欢哪一个?”
甘愿实话实说,几乎想都没想:“治彦君。”
甘信脑袋顶上挂了三根黑线,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更喜欢谁做你的爸爸?”
甘愿眨眨眼,伸出手指,笑着指他:“爸爸。”
甘信循循善诱:“那愿愿希望,妈妈跟谁结婚?”
甘愿似乎很困扰,揉揉眼睛,甘信本来以为胜利在望,满心期待他直接说“妈妈当然应该和爸爸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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