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一直支着手臂侧躺着,看着平躺着的赵芸的侧脸,她的侧脸不像是正面那般的冷,不知多了多少分的柔和,觉着自己放佛穿过了几年的时间看到了从前的她。
亚瑟问:“你爱他?”
赵芸转头,牵动了一点背部的伤,收回了刚刚沉浸在回忆时的笑,平静的说:“你知道,我们没有资格谈爱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亚瑟点头,又问:“没有资格谈爱,所以你才说两不相干的?”
赵芸摇头:“你真是个没长大的天真少年。”
亚瑟欲怒,赵芸又继续道:“我懂,秦风也懂,我说的两不相干,是指曾经他兄弟因我而死的事情。
我了解他重义,也了解他的挣扎犹豫。
这一次,我救他,无论我死没死、伤没伤,那些所欠的债都算是还过了。”
亚瑟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似懂非懂,赵芸难得的耐心解释:“两不相干后才可以重新开始,明白吗?”
亚瑟茅塞顿开,问赵芸:“怪不得西蒙这两天变了那么多,你肯定也发现了吧?”
亚瑟将手抽回来,仰躺在躺椅上,面朝天空,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数,“我从两岁开始和他认识,一直到他二十四岁、我二十一岁之前,他都是我这副样子的。
直到他从中国回来,忽然改变了很多,冷面,心深似海,一晃眼就是六年过去。
但是,他这几天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诶,要知道他前两天居然开我的玩笑了!”
改变……吗?
她当然也发现了,虽然他仍然有着满腹心思深沉老道的模样,但的确不同了。
她醒来已经四天,他对她好的让她觉着自己像是年轻了好多岁、忽然开始走了任性的路线一样,尤其是他会在晚上小心的搂着她睡,不让她在晚上不经意的翻身时牵扯到伤口,早上醒来后脖子变得僵硬也没有皱一次眉。
真是想让赵芸感慨一句,爱情好像回来过。
可是他仍然对现在的处境只字不提。
赵芸说:“亚瑟,你对奴隶和奴隶主这两个词不陌生吧?我和秦风就像是这两个词语一样。
奴隶离不开奴隶主,会在奴隶主身后反复咒骂他,但若离开了奴隶主他会没办法吃饱饭穿暖衣,他只能依靠奴隶主;而奴隶主,即使他每天都会打骂说‘少你一个不少,干不好随时滚蛋,’但他确实也放不开奴隶。
我们俩现在还分不清谁是奴隶谁是奴隶主,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舍不得他,无论他以后怎么选择,我舍不得他。”
正从沙滩旁向赵芸亚瑟走过来的秦风,脚步渐渐顿住,听到赵芸说的那句“我舍不得他”
时,垂眼看着手中的草莓良久,随后慢慢的拾起一颗放进嘴里。
满嘴都是浓郁的果香。
放眼望去那蔚蓝的大海,如果问秦风这些年里,哪一刻让他像现在这般安然的,答案只能是没有。
唯有这一刻,让秦风清晰的感受到了心底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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