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家奴若敢胡闹,直接打死埋了便可。
这些工匠罢工,祝家真舍不得打。
别说打死,就是打坏了,那也等于把自家银子往水里扔。
祝守正再看《格位论》,顿觉不堪入目,低语道:“果然是乱国乱家之文。”
陈立德说:“须趁着传播不广,赶紧将那家奴踩翻在地!”
“可费家的家奴,我又怎管得了?”
祝守正眉头紧皱。
陈立德笑道:“鹅湖费氏的户帖,在那费元祎的手中。
铅山费氏的族长费元真,又跟含珠书院的山长费元禄矛盾重重。
只要说服费元真、费元祎,就可将那家奴从黄册除名!
到那个时候,童生做不成了,一个家奴写的文章,又有什么用处?”
户籍黄册,分为两份。
“户帖”
由百姓自己保管,可以理解为户口本。
“户籍”
留存于官府,是统计人口、征收赋役的依据。
最初,任何户口、土地变更,都要层层上报到户部,户部盖章又传下来方可生效。
人口一多,这就不具备操作性了。
到明中期,权力被迫下放到州县,知县、知州盖章就能搞定。
费元祎跟儿媳娄氏闹矛盾,一直藏着个大杀器没用,那就是手中掌握的户帖。
他想抹掉“费瀚”
这名字,可谓轻轻松松,也就跟知县吃顿饭的事儿。
一旦在户帖除名,赵瀚的童生也就没了,这就是主人对家奴的控制力。
祝守正沉吟半晌,不作任何表态,只说:“祝家私塾,能礼聘贤弟执教,今后科举定然兴旺。”
“吾一定竭尽全力,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陈立德起身作揖。
待陈立德离开房间,祝守正唤来一个家奴:“去送我的拜帖,请乡老们下月初五来石塘,就说我备下酒菜要泛舟赏雪。
记住,费元真、费元祎两位老爷,务必要把他们请来。”
其实,不必陈立德上眼药,费元真此刻已经动手了。
费元禄扩充学田,整顿含珠书院,处理费松年一家的后事,在家族内部的威望迅速提升。
再加上,铅山费氏的宗谱,也是费元禄负责编撰的,风头早就把族长给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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