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不一定。
闻姑娘说的又不是什么难事,哄她玩儿有什么的,殿下就是不开,宋又摇摇头,咕嘟道“也是,殿下也不会给人梳头,小女孩儿束发的花样可多可精细了,咱们哪里懂。”
“”
屋子里沉默一瞬。
没一会儿,飘出温凉的声音“宋,滚出去。”
宋讪讪,他都没进屋啊,他往院子里走了几步,一回头,透过窗见太子殿下神色懒散,斜斜倚着橱,拿着一本翻。
他翻了几页,又换另一本,不知道在找什么,冬日的日光温柔又暖和,映上少年冷白如玉的脸庞。
树叶沙沙,枝影疏落,少顷,他找到想要的,捏着脊在枕席上坐下,垂下眼帘,一页页翻。
宋眯了眯眼睛,定睛江醒手中册的侧封。
衣冠习尚一览
宋“”
江醒翻了两页,整个人悠闲下来,乌黑的眼眸迎着阳光,柔顺的长发垂在案上,他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始晒太阳。
宋甚至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太子殿下必然在想束发而已,何其如此简单。
行吧。
宋也从屋子里翻出一块草席,铺在回廊上晒太阳。
崔翎衣刚到青要山的第二天,崔家那边不知从哪儿听说崔翎衣去找了崔町的事,三天内连发十二封信,催促崔町送小九娘回家。
崔町当没见,问就是信丢了、没收到、惭愧惭愧、我实不知。
如是嗟磨了几日。
这一天,两个风尘仆仆的信使叩响小院正门。
信使是崔氏郎主亲信,三十几岁年纪,唤作全福;与他同来的是崔翎衣的乳母,脸上已生出几条细纹,崔翎衣唤她齐妈妈。
崔町亲自将他们迎进来。
齐妈妈拜过他,便直接去找了崔翎衣。
崔翎衣一身浅绯色长裙,披一件细绒坎肩,坐在廊下做女工,气质清婉温柔,春芜在一侧陪着她。
崔翎衣见齐妈妈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齐妈妈一直侍奉她到十岁,十岁后她随父去往荆州,而后在荆州出嫁,齐妈妈就一直待在清河老家,算来,她们已经六年未见了。
她屡次三番恳求母亲,接齐妈妈过来养老,母亲一直不同意。
想不到,再次相见是这样的情形。
崔翎衣心中悲凉,眼圈一红,齐妈妈急切地上前抱住她,泪水濡湿了眼眶“小九娘,你如何走得这么远,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崔翎衣再也止不住眼泪,伏在乳母怀里低低哭出声来。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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