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沈云亭既已不在意她,那她就更不必在意沈云亭了。
嘉禾重新回到席面上,大大方方地在原处坐下。
远处沈云亭眼角余光扫见嘉禾的一举一动,抿唇轻笑了声。
这一面他等了太久。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散席,等所有人都走了,只沈云亭还留在席上。
嘉禾送完宾客从府门进入院内,见他还留在席位上,没好气地吩咐家丁打发人走。
家丁却回来告诉她“姑娘,那人赶不走。”
嘉禾皱眉没好气地瞥向不远处的沈云亭,道“用嘴赶不走就改用扫把赶。”
“嘉禾。”
嘉禾与家丁说话间,沈云亭已走到她跟前,“我有句话想告诉你,说完我立刻便走。”
寂静冬夜,城郊山寺的钟鸣声响起,正月十四子时一过便是上元节。
上元节是嘉禾生辰。
沈云亭从袖中取出一只小木盒,递到嘉禾跟前“给你的生辰礼。
生辰喜乐,嘉禾。”
他前些日子亲赴南下赈灾,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得及在上元节前回到京城对她说一句“生辰喜乐”
。
嘉禾大大方方地回了句“多谢沈相,心意领了东西您拿回去,我这不收杂碎东西。”
木盒里头放着一支禾穗玉簪,三年来他思念她的时候,一点点雕的,承载着他的思念。
沈云亭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将小木盒放在了嘉禾够得着的窗台边上,道“给你的便是你的,你若想当成杂碎也随意。”
嘉禾冷笑了声,朝站在一旁的家丁阿瞳道“阿瞳,立刻把窗槛上那东西丢出去。”
“是。”
阿瞳应声照办,跑到池边将小木盒甩手扔了进去,“哗啦”
一声,承载着沈云亭思念的禾穗玉簪被丢尽了永宁侯府院中绿汪汪的小池中。
嘉禾笑着望向他“大人满意了吗”
“不要紧。”
沈云亭抿唇朝她笑笑,“丢几次都不要紧,我再做便是。”
嘉禾未搭理他,转身欲走。
骆远闹完程景玄洞房,到院子里来寻嘉禾,还未走近老远便朝嘉禾喊道“小禾苗”
嘉禾朝沈云亭瞥了眼,对阿瞳吩咐了句“送客”
,便抛下沈云亭,朝骆远走去。
沈云亭微眯了眯眼朝骆远望去,三年未见骆远还是那么粘嘉禾,整日“小禾苗”
地叫,仿佛自己与嘉禾多亲密似的。
骆远比之从前更英挺健硕了,他用红绳挂在脖颈上的那道明黄平安符惹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