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抽了扶生剑,冷哼一声,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凌师弟,你多有担待。”
就像谁不恶心死谁。
夜间,凌翌也在暖池里洗了很久,他用胰子从头到尾地把自己洗了一通,洗完了还嫌不够。
暖池热流徐徐涌上,时时刻刻让他想起自己被谢危楼压过的感觉。
凌翌越想越生气,太奇怪了,以前在琼州的时候,旁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遇上谢危楼,他竟像是个没脑子的,只会想和对面缠斗。
师兄这个词,他叫得不服气。
凭什么谢危楼比他大上两岁,他就要这样去叫谢危楼。
谢危楼这个人又算什么?
半点有师兄的气度么?
凌翌又在身上擦了遍,洗得头有点发晕。
他从浴池里站了出来,头发湿了一半,松松垮垮地黏在后背上。
凌翌还低着头,咬住了绑头发的簪子,才用清水荡过一遍,他抬头,又意外地听到了屏风后的声音,一时间心头火气骤然降了下来。
他这身上还没穿多少呢,哪怕男子之间互相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可他觉得被谢危楼从头到尾地看到就是在吃亏。
水汽氤氲,屏风后的墨色身影脚步稳健,腰上莲花禁步撞动。
凌翌手浸泡在铜盆里,哗地朝对面泼了一手,冷道:“你乱看什么?”
水花飞溅,滴落在黑袍上。
谢危楼目光没避开,眸子动了动,好像很意外凌翌的身躯竟是这样的。
室内暖金色的光落在宽衣的青年身上,他的背就像一副未经涂写的画幅,那一道红痕就像画出的红梅,从旁逸出。
谢危楼扫了眼,目光蓦地一顿,眸子居然停留在凌翌背上的伤痕处,瞧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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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修真南通真的是……
卷一拿剑鞘拍了拍他的脸
室内难得静寂无声,只有铜盆里的水在上下波动。
凌翌察觉到了谢危楼的目光,外袍就在一丈之外,只是那道落在身上的视线像有热度,上下撩过,凌翌回过头,直直对上谢危楼的视线,反问:“好看么?”
谢危楼撩了撩眼皮,轻嗤声一声回答他。
沉默间,凌翌也不想讨得没趣,又把那件素罗薄衫穿在身上。
背后的淡红被盖过,他前襟没系,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
那是一件松绿色的薄衫,远远看过去如同云雾。
素罗是什么东西?
素罗有软烟罗之称,质地松软,只有天青、秋香色、松绿、银红四种颜色。
寻常人穿出去足以体现身份,这个人却把素罗当成单衣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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