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要感谢吴昊。
当时冕良去见他的时候,他给冕良一只公文袋,里面齐齐全全放着他所需要的资料,申请表,成绩单,推荐信,公证书,最妙的是还有一份tofel准考证。
吴昊说,“我等你这个决定等真久,幸好远钧够心狠手辣,不然你还下不了决定吧?喏,tofel是远钧给你报的,你要记得还她800元报名费。”
“她怎么会给我报名?”
冕良难以置信,“她没跟我说过啊。”
“这个问题你可以等见到她的时候问她。”
吴昊恨铁不成钢,“你们一直闹别扭,你让她怎么跟你说啊?所以我不是问你,为什么还没搞定她吗?你动作也太慢了。”
吴昊把公文袋拍冕良胸口,“快去填好,tofel考试你没问题吧?”
冕良哪里敢有问题?他是非过不可的啊。
于是乎他拿出少林僧过十八铜人阵的精神,一路披荆斩棘,办护照,拿到录取通知单,申请到奖学金,现在总算走到可以办签证这一步了。
时已近夏,鲜花开遍原野的季节。
去年这个时节,冕良家的水管上蜿蜒曲折的,长出绿叶红花来。
今年什么都没有,水管就是水管,光秃秃的。
去年这个时候,冕良每天早上在屋檐下看晚报上钩子的漫画,今年他捧着剪报发呆。
当时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如今花谢人已去,乌衣巷到洛杉矶。
人是不能经常怀旧的,冕良想,有些拥有也是不能失去的,不然真不好活。
所幸,他仍活着,也仍有希望。
不是有人给他报tofel吗?
除了那个远在天边,对冕良来说十分陌生,叫洛城的“希望”
。
他人生中的另个希望,来自一条船。
有天吴昊让他跟公司请天假,说要带他去看看他的未来长什么样子,冕良照办。
然后,吴昊带他去港口。
因为工作关系,这里冕良常来,不过都是在货舱那边,他很少去注意船。
这次,吴昊带他看的是艘船。
近两百米长,纯黑船身,船头标着气派非凡的两个白色大字,“雪王”
。
天啊,居然是雪王号?!
冕良站在船前肃立良久,才做梦似的语气问吴昊,“这就是传说中,那艘去过南极的破冰船?”
“你以为我们拥有几艘雪王?”
吴昊注视着大船的神态骄傲又满足,“冕良,我调到极地研究中心了,下个月,我会再赴南极。”
“我的老天啊。”
冕良艳羡非凡,只会说,“我的天啊,你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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