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颔首赞许“好眼力。”
这本来是一块平淡无奇的玉,周围那一片黑灰基本没什么利用价值,但是如果按照初挽这么雕,也算是巧色了,可以将这块玉的色泽纹理充分利用挖掘出来。
当下两个人再次沟通后,玉匠也就准备动手,说好了三天后来取,初挽付了四块钱工钱。
走出玉匠家中,初挽对于自己淘的这块玉是极满意的。
要知道,在古玩市场上,捡漏分很多种,靠着知识,靠着眼力,靠着运气,靠着自己对市场的了解,都是捡漏。
比如黄花梨在这个年代根本没人要,直接当烧火棍,但是有些人知道,这黄花梨在民国或者在如今的国外可是被人追捧,于是收购下来,静待黄花梨在国内时来运转的那一天,这就是捡漏,这种捡漏也带着一种对未来的预判,或者说是赌。
捡漏有时候就得动别人动不了的脑子,或者独辟蹊径挖掘出一个卖点,或者别出心裁因形就势。
捡漏还可以靠着人心,靠着对人性的感悟来捡。
东西永远是那个东西,东西不会变,但是人心会变,人心变了,对东西的理解不一样,价值也就不一样了。
初挽就这么揣着袖子,在潘家园市场了,也没到什么感兴趣的,眼天不早了,先去买了个烧饼填饱了肚子,过去附近摊上买了水果和菜拎着,之后坐了电车过去广外胡慧云家了。
胡慧云是当年过去他们村的知青,比初挽大三岁,偶尔会给初挽讲一些城里的故事,初挽挺喜欢她的。
有一次胡慧云发烧感冒了,初挽照顾她,给她做饭,又去山里采了草药熬给她吃,胡慧云一直都很感激,两个人关系也好。
胡慧云前些年回来城里,现在在一家出版社上班,当上了编辑。
她家住在大杂院里,条件并不好,不过她父母人不错,见到初挽来了很热情,说是要包饺子给初挽吃。
初挽便拿出来自己带的水果,还有一块肉,这倒是让胡慧云父母很不好意思。
他们知道初挽和太爷爷相依为命,家里条件一般,不忍心。
初挽道“这是我在我陆爷爷家拿的,叔叔阿姨不用客气,再说这几天,我估计还得在这里叨扰呢。”
胡慧云“挽挽带了肉,那咱们就用这个包饺子吧我和挽挽谁跟谁,咱不用客气”
胡慧云父母也就不说什么了,忙洗手准备做饭招待初挽。
胡慧云父母做着饭,初挽就跟着胡慧云进了她的卧室,她的卧室不大,床也很小,不过两个姑娘挤一挤倒是也能睡。
胡慧云拉着初挽的手,说这说那的,提起来自己相亲找了一个对象“人还行,就是家里有三个姐姐,估计他们家重男轻女。”
初挽听着,道“那样的话,你得考虑考虑,像这种好几个姐姐的,人家肯定是要生下来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的,现在计划生育又这么严格,当他们家媳妇肯定不容易。”
初挽这也是有感而发,上辈子胡慧云嫁给那家,曾经为了生儿子打胎过,之后还是生的女儿,家里一直不安生。
初挽知道人的命是很难靠一两句话改变的,她和胡慧云也只是姐妹交情,管不了她一辈子的事,但到底是不忍心,想提点下,万一她就改了心思呢。
胡慧云想想也是“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初挽“对,实在不行,你可以和他谈谈,就说你喜欢儿子,一定要生儿子的,他的想法,他如果表示反对,那我觉得挺好,如果他听你这么说,赞同起来,或者只笑不说话,你就明白了”
胡慧云听这话,惊讶,之后恍然,笑起来“挽挽,你这招够狠的”
初挽“这叫诱敌深入。”
胡慧云见她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喜欢得想捏她的脸“你这小机灵鬼”
一时又叹道“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这几年你在外面到处跑,估计遭了不少罪,都瘦成这样了。”
初挽对此倒是不在意“我还小,以后还可以长。”
胡慧云愣了下,之后越发笑起来“你都十九了”
初挽却是很认真的,因为她后面再长长,还能长高2,而且不会像现在这么瘦弱,头发也会变好,总之她会变得很漂亮。
所以她觉得,不着急,慢慢来。
晚饭吃的饺子,胡慧云家饺子很好吃,她家还打了一点香醋蘸着吃,初挽吃得心满意足。
这几年,她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过得比叫花子没好多少,饥一顿饱一顿的,赶上什么吃什么罢了。
等回来后,她太爷爷的饮食清淡堪比和尚,家里就她自己,她也懒得做什么,经常是糊弄下,所以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住在胡慧云家,小白炉子上的洋铁壶烧得嘎达嘎达响,旁边烤着的白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皮薄馅厚的饺子煮得热气腾腾,蘸着香醋吃得满口香,她觉得这日子太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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