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事情已经翻篇,她听闻时才可以如此冷静。
甚至想象了一下风暴刚生时,她怎么做才能占据上风,怎么反击才能痛击那些妖魔鬼怪。
可想的越多,精神负累越重。
最后,仍得靠她自己与遗憾做出和解。
她说完了她要说的,没立刻进屋,而是指了指廊下的秋千:“我有点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裴河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笑了笑。
她倒是会找地方,廊下可以将屋子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两人有什么不方便在大家面前聊的,又不好另找地方,这里倒是坦荡说话的绝佳处。
换做是他,看见有人在那说话,就不会不识趣地过去打扰。
“你想打听什么?”
他把工具箱放在几步外的石桌上,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坐在秋千上。
秋千晃了两晃,她往椅子里坐深了些,双脚离地,享受着秋千的晃荡感。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但又没想好?”
裴河宴诧异她的敏锐,侧目看了她一眼:“还真被你说中了。”
了了也得意自己可以对他这么了解:“那现在要说说吗,还是再等等?”
裴河宴想了几秒,说:“我的师父过云大师,他想邀请你去梵音寺禅修一个月。”
这是他今早才想好的说辞,觉悟对他说得那些话,他不能全部说给她听,否则很容易引起她的误会。
了了显然是没想到困扰他的竟然是这件事,她愣了一会,向他确认:“邀请我?禅修一个月?”
“是。”
了了看了眼他的神色,分析了一下事情的难易程度。
若是简单的邀请,他不会这么犹豫。
这件事,必定是还与别的什么挂了钩,才会令他难以决断。
那除了《大慈恩寺》的壁画,不做他想。
觉悟曾和她说过,誊画是为了方便她刷履历,让她能够在《大慈恩寺》壁画的续篇上使上劲。
毕竟她确实太年轻,论作品,真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两个。
一个是董氏祠堂的《公主守城》,另一个就是普宁寺的《四方塔》壁画。
与她同期毕业的同学自然是赶不上她目前的成就,可就靠这两幅作品去和资历年深的大画师比较,那是压根不够看的。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于是,她反问裴河宴:“你是不希望我去吗?”
“没有。”
裴河宴否认,“但你如果去,可能不会很轻松。”
“哪方面的不轻松?”
了了问完,见他脸色微透出几分无奈,立刻想到了应该是他们两之间的事:“类似见家长吗?”
这话一问出口,她自己也沉默了。
见她把脸皱得跟包子似的,裴河宴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轻掐了一把她鼓鼓的脸蛋:“差不多。”
了了被掐的赶紧看了眼四周,她伸手打落他的手,佯怒道:“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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