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海棠攥紧沈宵的手沉默半晌,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没有理会庄易夫妇俩的搀扶,狠狠的把头磕向地面:
“先生,太太,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宵宵这个样子我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只有庄家能收留我们,我向你们保证,他绝对不会惹事的……”
庄尔星立在一旁,耸耸肩道:“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庄家又不缺你一个佣人。”
他觉得无聊,转身正待离开,余光却忽然瞥到沈宵的眼神。
处在漩涡中心的他被阮海棠拉着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子腰杆直直的,垂着的脑袋抬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庄尔星。
那阴沉的目光绝不是一个十岁男孩该有的。
庄尔星俯视着他,忽然改了主意;
“可以,”
他懒懒地出声,“我允许你们留在庄家。”
阮海棠抬起头,不安眼神中带着惊喜,连庄尔烨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但我有一个条件,沈宵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和让我们不满的地方——否则你们母子俩都得走。”
之后的七八年,庄尔星没少为难沈宵,佣人们见风使舵,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但后者从未出丁点错处,沈宵母子俩在庄家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了八年之久。
他们鲜少会主动出现在庄家的视野前,这回与小少爷扯上关系是第一次。
连昆收回思绪,视线重新落在庄尔星身上。
后者望着阮海棠离去的背影,面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半晌轻摆了下手,“走吧。”
仆人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笔尖滑动纸面产生的沙沙声。
沈宵坐在桌前,垂眸写下一行行公式,偶尔停顿几秒放松下手腕,神情专注的模样似乎不会被任何事打扰。
“咚咚咚”
房门传来几下轻轻的,有气无力的敲门声,沈宵丝毫不理会,只当没听见,直到门外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开门……”
沈宵握笔的手一顿。
看没动静,房门又被轻拍了两下,这次连声都没有了。
门外,庄陶手脚发软地靠着墙壁,感觉顺脑门滴下来的汗是他心里流的泪。
阮海棠托他拿的东西真不轻,他气喘吁吁地拎上七楼时都快哭了,手心被勒出几道红印子,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庄陶觉得要是他成天住在这也要黑化。
就在他以为里面不会有动静时,沈宵忽的拉开了门。
庄陶一惊,没等对方说话,他急急忙忙开口道:“阮阿姨托我给你送东西,不是来找麻烦的。”
沈宵垂眸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刘海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眼巴巴地向他解释来由,这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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