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起道垣子的消息,那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道垣子算卦的摊子上,他已经不记得她了,问道:“夫人是看日子还是算八字?”
她小声地不能再小声问:“先生摸骨算命会不会?”
道垣子这才认出了她,他将她带回了家里,又帮她摸了一回骨,这次穴儿里面,他是用肉棒子摸的,等骨摸完了,命算完了,她的身子像是被揉散了一般,一颗心儿也被揉开了,她再也不想规矩的活着了。
从那之后,她一有机会就会去找道垣子摸骨,慢慢地,道垣子也会到她家中来,言必简白日里一般都不在家,那天没想到会那样巧,让他碰上了。
她害怕,实在是害怕,害怕被父亲知道会用戒尺藤条打她,冲动之下,她没有细想其他,就拿起茶壶,朝言必简打了下去。
“孽障!
可真是孽障啊!”
林秀才捶胸顿足,随即反手给了身旁的林夫人一巴掌,“都是你带回来的灾星,迷惑了我儿!”
林秀才还不愿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突然地,燕璇又想起了老大爷的那个鸟笼子,她明白了鸟儿飞回来是什么意思。
鸟儿被关久了,在它的认知里,被关在笼子里才是正确的,便是将它放出去,它还是会飞回来,心甘情愿地待在笼子里,供人玩乐。
人被规矩束缚久了也是一样,不会去区分这规矩是不是错误的,便是知道这是错误的,也不敢跳出去。
思及此,燕璇将头上的帷帽取了,远远的抛了出去,姑娘出门要带帷帽的规矩可太讨厌了!
花容不知燕璇所想,只以为她这是听了林荷生的事情生气了,赶紧替她将帷帽又捡了回来,燕璇看着帷帽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她一个人跳出来有什么用呢?无数的人又会把她拉回去,告诉她要遵守规矩,可这哪是什么规矩,这明明是压迫!
林秀才死活不愿承认是自己的错误教学害了女儿一生,他从厨房里拿来了刀,让林荷生自尽为言必简殉节,以掩盖她偷人杀夫的事情。
宋青阳阻止了他们,将他们带去了衙门。
等宋青阳不在身边的时候,燕璇与言必简的鬼魂说了说话,方才的事情,他都在远处听着的。
“有些人为人师表,就是误人子弟,我也是傻,将他的话全都奉为瑰宝,可幸我的学生还小,还有机会改变想法。”
言必简叹道。
“你还想对林荷生说什么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不用了,此事一经暴露,她也活不长了,等她死后,我再亲自与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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