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可鉴人的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长褂脸。
人是美人,三庭五眼标准,眼睛大而有神,只是眉基稍高,眼窝较深,整体感觉凌厉有余,娇美不足。
若在现代,这样的脸搭配将近一米八的麻杆身材足以让纪婵驰骋各大t台。
但在古代,她这样的姑娘便显得不够柔婉,而且她的骨盆窄,容易难产,大多会被未来的婆婆嫌弃。
头上的伤被层叠的棉布包裹着,浸过来的血已经干透了,黑红一片,血腥味和头油味糅杂在一起,极难闻。
纪婵刚穿过来时,司岂正在疯狂砸门,想让人找个大夫,却不料,偌大的前院竟无一人应他。
伤口上只有司岂从包袱里找出来的不知放了多久的金疮药,有没有用她不知道,但不卫生是一定的。
等从这里出去了,她必须把伤口好好清理一下。
纪婵用手指把乱成一团的自来卷打理顺当,梳了个低马尾,刚用绸带系上,院子外面便响起了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
司岂推门出来,说道:“来人了。”
“哦……”
纪婵还是第一次正眼瞧他,只觉又帅又酷,便多看了几眼。
司岂轻蔑地扫她一眼,又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说。”
说完,他在太师椅上坐下,姿态随意,神态淡然,丝毫不见局促,颇有大将之风。
“行。”
纪婵对司岂又多了一些好感。
她到底是冒牌货,多说多错,不如先看着。
院门开了。
纪婵站起身,透过窗纱向外看:一位身材修长、容貌隽秀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三个仆从,一个是管家,另外两人是原主的贴身丫鬟。
两个丫头一个喊“姑娘”
,另一个喊“表姑娘”
,似乎很怕旁人不知原主在司岂的院子睡了一夜。
纪婵摇摇头,原主自作孽,非但身死,还众叛亲离,着实够惨的。
她唏嘘着,跟随司岂迎了出去。
两人到堂屋时,屋门已经打开了,中年人正好迈步进来。
司岂赶上两步,长揖一礼,恭声道:“晚生见过国公爷。”
此一笑,谄媚的意味十足。
纪婵撇了撇嘴,暗道,所谓读书人的气节也不过如此嘛。
鲁国公瞪着司岂,抬手指向纪婵,厉声问道:“你说,她为何在你这里?”
司岂再打一躬,脸上多出几分诚惶诚恐,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呈了上去,“禀告国公爷,晚生与纪姑娘乎情,却未能止乎礼。
晚生今日就去找官媒,明日上门提亲,择最近的吉日成亲。”
啊?
纪婵吓了一跳。
这也太窝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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