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默念。
然后,抬起脑袋看管大,月光下,他的脸有些僵硬,她拉拉他的手,说:“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唐信。”
一天之中,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
哥哥,对唐信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词。
“糖糖……”
他小兽般呼唤,拜托她不要那么残忍。
但,这件事上,到底是谁对谁了残忍?
现在,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
管大打量这个叫唐信的男人,一眼就能看见的属于军人的气质,满脸的胡渣让他的长相相对粗犷,他的眼角有细纹,一定是个很爱笑的人,他的手,并没有明显的枪茧。
就是这个人,让他的小姑娘等了又等,可怜兮兮的哭,他管大地肚子上穿一个洞都要把她送回来见的人。
他一定让我的姑娘受委屈了,管大想起那天,嫣然抱着他哭,说结婚好不好。
根本就不需要判断的,他不喜欢他。
甚至,是讨厌。
管家老大什么时候,对谁,有过如此分明的感情?
讨厌,是的,就是这个词。
他甚至不吝向唐信点头颔首,他凉凉用眼尾打量,嗤之以鼻。
他低头看嫣然,说:“鱼丸汤要凉了。”
如此家常的小事,听在唐信耳里,却如此刺耳。
“糖糖,我们谈谈!”
唐信把那只被嫌弃的手装入口袋里,看着嫣然。
真是讨厌么,管大皱眉头,捏了捏嫣然的手说:“爸爸一定饿了。”
他的借口,如此直白,汤凉了不好吃,爸爸饿了要吃鱼丸,所以,老婆,我们快点回家么。
嫣然点点头,就被男人牵着往里走,听见唐信后面一遍又一遍的唤她,心里也闷得难受,索性跑在了管大前面,到家大喊:“郑海涛你的汤快点来喝!”
郑海涛其实早知道门口蹲着个大狗,只是当做没看到而已,躲在书房里,听见闺女叫了才出来,看一眼管大,说:“待会下盘棋吧。”
管大点头说好,坐的直挺挺等岳父大人喝完汤吃完鱼丸站起来,他尾随,转头对嫣然说:“我等等就上来。”
于是嫣然无视门口那不肯离开的人,上楼洗澡。
她在浴室里消磨了两个小时,要去角质,要护肤,要润肤,等把自己收拾的水嫩嫩白亮亮,有人在外边敲门问她:“老婆你是不是晕倒了?”
其实,有人在门口看着玻璃门傻呆呆了两个小时。
看他媳妇儿怎么伸展胳膊蹬小腿儿的自己玩了两个小时。
楼下翁婿的谈话格外简单,哪里有什么下棋,只是郑海涛直瞪瞪的看着他,看到他自己张口说:“爸爸,我没事,我们都很好。”
所以很快就被放出来。
嫣然吓一跳,以为他真的要进来,忙裹着浴巾喊:“别进来我没事!”
她不喊还好,一喊某人就觉得全身哪里都痒痒非常想破门而入。
好不容易等到这姑娘出来,乖乖坐在床上,管大指指楼下说:“不许往外看,晚上睡觉要关窗户,你现在开始不要下床来,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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