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应云琛。
慌乱中,她的丫鬟画秋过来解救了她,画秋喜滋滋地对她道:“姑娘,方才陆先生的童来说,姑娘明日可以回院念了。”
可以回院了,也就是说叶寒舟和祁远回东秦了。
想到自己日后都不会再遇到祁远,还可以借着念的名头,避开云琛,她满心欢喜。
偷偷瞧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云琛,陆芷沅挤出一丝笑意:“我去告诉阿娘这个好消息。”
话音未落,她转身匆匆离开。
着她的背影,云琛收在袖摆中握紧的手渐渐松开。
方才的情不自禁,陆芷沅分明知道了他对她的心意,他极为慌乱,怕吓着了她,又怕她恼了,直接拒绝他。
可还好,她虽然被吓着了,但没有恼他,也没有拒绝他。
他沿着回廊慢慢往偏厅走去,脸上的笑意随着脚步一点一点地浮现。
只要她不拒绝就好,他有的是耐心等着她,等着她视他为心仪的男子。
陆芷沅来到偏厅,告诉柔嘉明日回院之事,转头到云琛也过来,她垂眸不敢他,说了几句话,找了个由头回到自己房中躲着。
吃饭的时候云琛也还在,陆芷沅一直低着头,所幸云琛没有和她说话,她偶尔抬头偷眼过过,云琛眼神平静,甚至都没有她。
陆芷沅又疑惑了,难道在廊下时,是自己眼花,误会了云琛?
次日一
早,陆芷沅就来到碧桐院。
她先到房拿自己的本和笔墨纸砚,到笔架上云琛送的那支紫檀紫毫,上面还刻字自己名字中的“沅”
,她心下有些复杂。
七师兄徐楚见她回来,过来问她:“身子可好了?”
陆芷沅诧异,旋即醒悟过来,想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陆清风告诉院的学生,是她身子不舒服的缘故。
当下她便笑道:“好了,多谢师兄挂心。”
她说着,把那支笔拿下,放进箧。
“你啊,真是可惜了,没得听到叶师伯的讲学,还有祁远师兄,他讲《曹刿论战》,说两军交战,胜败关键在于民,对民忠,民信之,其力尤坚,民可为利刃,所向披靡,治国亦是如此……”
徐楚喋喋说着,陆芷沅想起弘文帝处置宝塔寺一事,却听得心惊。
祁远是东秦皇族之人,东秦皇族在乎民,而他们南越的皇族,却颠倒是非,枉顾民声,威压百姓,长此以往,东秦愈发强盛,南越将如何自处?
陆清风也到房中拿要讲的,见她面色凝重,神情恍惚,遂问道:“阿沅,你在想什么?”
陆芷沅把心中所虑说了出来。
陆清风把卷起,握在手中,着陆芷沅,眼底有赞赏之意:“能从一篇讲学想到这些,说明你这些年学得还不错。”
他握着,手负在身后,向房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话,陆芷沅
和徐楚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陆清风说的是:“听说,我们的陛下,从未离开过延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