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要不你找别人吧。”
尽管那对于程瑶来说依旧过分到足够她惨白了脸色。
但她低着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地回复了一个“好”
字。
程瑶直至离开都没告诉阚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他大可以放肆地在她的怀抱里落几滴眼泪,或者是把气撒在她身上地骂她当天为什么非要去看那么个荒凉的破海。
因为她知道当时的阚杰需要的不是她的分担,而是她装傻地任由对方把苦难尽数咽下。
不然,那种痛苦对于阚杰来说或许会翻倍。
可惜程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然她就会知道当时的自己的想法错得有多么地离谱。
——阚杰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完美地自我消化苦难的人啊。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阚杰在自觉挥别了一段感情,也斩断了程瑶会跟着他一起痛苦的可能性之后,趁着自己的生日组织了一场盛大的派对。
——在环宁。
一个和他本该有的名声差不多烂的地方。
在派对开始前,他特意嘱咐他的那些混子朋友们穿得野一点,理由是“想搞一个特别点的聚会”
。
于是也就有了那些人扎着脏辫,带着一次性的耳钉、唇钉、鼻钉,穿着铆钉衣、破洞裤,还用饰品把自己挂得跟一颗颗移动圣诞树似的不良少年的模样。
周一对此似乎有些语塞。
阚杰在看了周一一眼之后想。
早知道这样的话,就该知会周一也穿得野一点的。
阚杰转瞬即逝地这么想过一秒。
但他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他想:算了,何必把就该站在光里的人拉到他们这么个黑得不见五指的肮脏世界里来呢。
那天晚上,他早早地过去跟周一打了招呼。
可惜周一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了他程瑶呢,明明说好了要爱她一辈子的,怎么又半路弄丢了。
对此,阚杰短暂地僵硬了一瞬,假装不甚在意地耸肩,说:“腻了就分了呗。”
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和程瑶最后一次见面时对方失落的表情。
阚杰那一秒的心不在焉让他没多想地在宴会上接过了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女人抛过来的橄榄枝。
并且意识到了:那位似乎有意地在灌他酒。
而近日已经习惯了买醉的阚杰并不介意这点,只来者不拒地继续喝着,反正他今晚本来就打算不醉不归的。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超乎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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