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没好气地问:“我让你解裤子了吗?没听到我说裤子往下拉?”
患者哦哦两声,动作慢吞吞地解开皮带和扣子,将裤子往下拉了点问:“这样行吗?”
董老见了没说话,直接上手把他裤子又往下拉了点,停在脐下两寸的位置说:“按住!”
因为裤子猝不及防被拉了下去,年轻患者人都懵了,听到董老的话没多想,就伸手过去按住了裤腰。
董老也没多说话,直接开始扎针。
先足三里,再内关、气海,他施针的手法很干脆,针扎下去转动时又很轻柔,期间不忘询问年轻患者什么感觉。
三针过后见效果不够,董老又将针扎在他肚脐右侧两寸的天枢穴上。
备穴扎完,患者感觉好了很多,董老就没再用艾灸,直接收针让他穿好衣服,开两贴药让他去药房拿药。
开好药方,病人走后董老看向一旁抱着笔记本写写画画的叶敏问:“你在记什么?”
叶敏闻言没有遮掩,直接将笔记本递给董老说道:“虽然前期统计药材用量的工作已经完成,但我觉得这个办法挺好,可以长期进行,这样所里可以根据前一个月的药材用量,灵活采购药材,减少浪费的问题,所以自作主张,把刚才患者的情况和您开的药方都记录了下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您放心,施针过程我没有记。”
董老看完叶敏的记录过程,心里有些讶异,虽然接诊过程不长,但从患者进入诊室到他离开,也有二十多分钟。
而叶敏不但能记得他二十分钟前的问诊内容和得出的结果,还能用简洁明了的话概括下来,可见她不但记性好,中医基础还不差。
如果他……
()打住!
董老制止自己思考下去,将笔记本还给叶敏,轻哼一声说:“针灸不是看几眼就能学会的,你记下来也没事。”
董老的话叶敏当然懂,如果针灸那么简单,卫生所里其他两名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怎么会连尝试都不敢。
但记一记又不费事,万一以后她能打动董老,让他愿意收她为徒呢。
叶敏做着美梦,笑眯眯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我把施针过程也记下来了?”
“嗯。”
……
董老是有真本事的人,开张不到三天,就有人主动挂他的号,一周过去,挂号找他看病的人开始排队。
叶敏跟着忙碌起来,记录数据开始变得不那么及时,只能见缝插针地做,有时候还得拖到午休或者晚上下班才能完成。
好在她记性不错,根据上班间隙记录的名字和些许细节,过几个小时也能大致还原诊治过程中的交谈,再从中提炼出重点信息,记录到笔记本上。
偶尔也有想不起来的,但她家里医术多,翻出来看一看,总能找回记忆。
这些数据,叶敏一周给董老看一次。
董老第一次看的时候没太大反应,因为那一周挂他号的病人不多,叶敏可以趁接诊间隙完成记录工作,时间差不会超过半小时。
而他早在接诊第一个病人时,就知道了叶敏有这本事,再看自然不觉得意外。
但第二次翻看叶敏的笔记本时,他越看越克制不住吃惊,因为这一周他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他注意过,上班期间她没多少动笔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些笔记大多是叶敏在下班后完成的。
一周六天,他接诊了五十名病人,算下来一天至少要接诊八个病人。
人多了,接收到的信息就会乱,很多医生护士干久了,人就麻木了,别提让他们复述一天接诊了哪些病人,都开了什么药,就是问一天接诊了多少人,他们都不一定能想起来。
可叶敏不但记得给每个人开的药方,还能记得给每个人的症状,而且有些病人的后面,她会附上自己的想法。
董老边看笔记,边忍不住叹息,如果他早几年遇到叶敏,肯定会收她为徒,但现在……董老摇头,翻着笔记本问:“做完记录后,回头翻看过吗?”
叶敏闻言,低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老实说道:“我有时间就会看。”
说完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董老的脸色,但他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将笔记本还给她,也什么都没说。
叶敏和董□□事已经有半个月时间,大致上摸清楚了他的脾气,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肯定不反对她偷师。
也是,如果董老真是那么小气的人,施针时就不可能同意她在旁边看。
他不愿意收徒,也不是因为想要藏私,而是被以前徒弟伤的太深,不想再另一个人身上倾注心血,更不想用心良苦被人弃之如敝履。
想到这里,叶敏胆子大了些,说道:“其实翻看笔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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