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岸的声线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冷静客观至极,听起来似乎有些冷硬。
却又像是最好的睡前低哄。
他缓声讲。
“命运无常,不能凭空怪在哪个人的身上。”
傅斯岸向来不喜解释。
他也从未对谁这样仔细、这样平静地讲过一段长长的故事。
男人只是想让眼前发烧的少年放松一点。
告诉他。
不需要那么强的负罪感。
室内落入了一片沉寂,床上的少年面容似乎仍然有些苍白。
傅斯岸手上的动作未停,依然在轻缓地揉按着掌下这过分清瘦的骨骼。
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很轻的少年声音。
“我知道。”
“……”
傅斯岸一顿,连按摩的动作都停了一瞬。
舒白秋没有睁眼,他还乖乖闭着眼睛,唇瓣即使被温水润过、体温烧着,依然显得有些薄白。
他只轻声说。
“那时候,纪叔叔每次无意中看见我的眼睛……就会像被烫到一样,立刻躲开。”
傅斯岸在未曾预料到之余,却又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果然”
之感。
他早知道。
舒白秋这样聪明。
小孩不仅不迟钝。
还过分敏锐与聪颖。
但同时的,傅斯岸的心也并未放落下来,反而更觉出一些不妥的心惊。
如果这还不是舒白秋的心结所在。
——那真正让他不愿提及的过往阴影,究竟该会有多么严重?
床上的少年又开了口。
“先生先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等输完液,我自己回去就好。”
傅斯岸没说话,按摩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全当没有听见。
但病床上的舒白秋却睁开了眼,用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好亲的眼眸望着他,认真道。
“我还在发烧,也不想传染给先生。”
傅斯岸皱
()了皱眉。
到这时候,舒白秋还在为别人着想。
为什么这样的小孩。
偏却是承受了最多痛楚恶意的那个人?
“好好休息,睡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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